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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猜。”柳争想了想,说:“读书人大多文弱,虽手不能提,却将手中笔视作红缨枪,自有心气。通俗来说就是十年寒窗,一朝高中,继而上效朝廷,下安生民,史册上若能留一笔,便是千古佳话。”

“书中亦有所云,与你所言相合。”长兮露出思索的神情,说:“高官、厚禄、亦或是千古流芳、家族荣誉,食君禄、后忠君事,这些他通通都没有。你说了这一通,重点在于‘高中’二字。在那之前,得先活着,不是吗?”

“那就更简单了。高官厚禄或是千古良名,皆不是他所求。”柳争说:“他的红缨枪不为掠城夺地,只为了安国安民。”

长兮沉默了,但他很快又问:“有何不同?”

“不同之处,”柳争也作思索,良久之后说:“大抵便在于一个‘争’字。是人总有想争之物,那便是他们内心最渴求的东西。有人力争向上,有人想学高才,农民争天时,小人争名利,往远了说,那些退隐閑居之人,或是已取所需,或是郁郁不得志,所以退也是争。每个人所争之物不同,所选之路亦会不同。”

长兮沉吟。

纪帆不过区区秀才,来日春闱中榜,方能及第拜仕。入仕之途,对他而言无异于漫漫长路。凭他现在所能,什麽上效社稷,下安黎民,皆是妄谈。

纪帆现在争,豁出命的争,争的是什麽?

长兮想,他能争到什麽?

想不到。

长兮不语,柳争便知他仍有疑虑。他慢下来,柳争却倏忽快走一步,拦了前路,回身看着他。

“淮南路刚逢天灾,若为生计,应当先忙于开垦荒田。朝廷此时下令大兴土木,建玉真观以佑国民,虽可达到安民之心,说到底却不能当饭吃。纪帆说此举损耗,倒也没错。”

“可这些与他有何干系?”长兮略仰头,盯着柳争,说:“趋利避害,人之本能,他现在不过一介书生,岂非不自量力?”

“趋利避害,只是本能,却不是抉择。若事事量力,有人便寸步难行。”柳争看着他,几番想要开口,又都咽了下去。最终只是擡掌抚慰般摸着他发顶,说:“倒也不必想这麽多,人心本就是複杂难懂。”

——

狱卒小跑几步下了地牢,走过平时兄弟们当差坐值的刑房,穿过甬道,钻进了最深处的牢房。三四个狱卒围着张藤椅,敲腿的敲腿,捶背的捶背,左右还各站着一个摇扇的。

即墨枝翘着腿合眼躺着,藤椅左右摇摆。摇扇的狱卒额头淌着汗,看见人跑进来,才放下蒲扇擦了把汗。

他抱怨道:“叫你打几壶酒,怎麽这麽慢?”

“别光说不做,”这狱卒放下酒,抖着衣襟,说:“下次换你去。”

“别吵,也没耽误事。”捶背的狱卒站起身,从巴掌大的天窗里瞅了眼天色,说:“时辰正好。”他微躬身,放低声说:“小爷,晚膳了。”

即墨枝轻擡腿,踢开脚边的人,在藤椅摇晃里说:“什麽酒,闻着怪香的。”

几个狱卒站成一排,买酒的狱卒说:“三十年的女儿红,难得的好酒。”

“名字俗了点,闻着还不错。”即墨枝眼都没睁,随手一抛,明珠在昏暗的牢房里划出一道亮丽的弧线,其中一个连忙伸手接了。即墨枝转着脚踝,“留一壶酒,鸡也留下,其余的你们分了。”

几人颔首应声,手脚利落地将多余的酒菜撤下,走时不忘给牢门重新上锁。

几人走出一段路,摇扇的烦躁地扯了帽,拿帽扇着风,说:“哥几个守了多少年的大牢,这些个耗子见了我们,哪个不是像见了猫,今日轮着了我们,可真叫人难受!”

“难受?”另一人宝贝地擦拭着明珠,说:“你和银子过不去?”

“就你手快!”这人怼道:“擦擦擦,你那粗布破衫,再给磨花了!”

“都少说两句!”走在前头的人敲了敲木门,惊到了关在里头的囚犯,暗处的人惊恐地往里挪了挪。这人听着窸窸窣窣的声,说:“嘴上没个把门的,这是什麽地儿?”

其他人顿时噤声。

待走进了刑房旁边的水房,几个齐刷刷地解了帽子,先头叫人闭嘴的狱卒拧着过了凉水的汗巾,说:“兄弟几个拌几句嘴,过了就过了。那人是跑过一次的,神不知鬼不觉。”

他将最后几个字吐得格外慢,是一种警醒。即墨枝气势逼人,单看外貌就知绝非凡夫俗子,更别提他来了这儿既不喊辨,也不见露怯。

那夜也是他们几个当值,人怎麽跑的,这会儿还是说不通、解不开的谜。

“这事儿确实奇。”那狱卒把明珠摆木桌正中间,纳闷地说:“进这的人哪个不是被搜了身的,怎麽就是没搜出来他身上还有这麽些宝贝。这种成色的珠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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