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就是我写小说那软件,有个人ID是‘80808888’。”
“怎麽了?”
“这个人呢,特别豪,人也特仗义,每次都帮我怼黑粉。”
习溪又“嗯”了一声。
“是你吧。”
过了好几秒,他才说话,“是。”
正好到了地方,我停下车面对他,“那你干嘛瞒着我啊?”
习溪抿着嘴,低垂着眼睛说,“因为,知道你肯定在生气。”
“那倒是。”我认真想了想,如果是那时候知道这个号就是习溪的话,一定会拉黑举报,“看在那麽多打赏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
习溪笑了下,没再多聊这个事,应了一声后说,“走吧。”
我从后座抱上花下来,是在路上买的。
墓园没有门卫,这一片的地很平,这样平整的土地在青岛很难得。
园里没有高大树木,墓碑与墓碑之间相隔着方形窄灌木,里面沉睡着很多人的亲人。
这里的每一株灌木都曾倾听过生者孤寂的倾诉。
空气中的温度正在渐渐上升,上方罩着朵巨大的云,正在匍匐前进,天空中无数灵魂搅拌着思念劈里啪啦地炸响。
我和习溪缓慢走在中间的小道上,外婆的墓碑靠后些。在一片墓园里,可碑前风景却各不相同。
太安静的地方会让人觉得时间变得缓慢。我们好像走在生命被具象化的旅途上。
快走到近处的时候,就看到外婆墓碑旁坐着个人,等真正走到碑前,才看清那人是盛遣思。
她正坐在墓碑旁的地上... ...吃面。
我和习溪对视一眼,蹲在她身旁问她,“你干啥呢?”
“你们来了啊。”她东西倒是很齐全,抽了张擦嘴,说,“吃东西呢,这家拉面很好吃,就是市南一中外边开了好多年那家。”
指了指她又指了下墓碑,发现墓碑前放了一小碗面和一个木框,木框里是花朵标本。
我一脸的不可思议的问“你在这儿吃面?”
盛遣思撇着嘴问,“墓园也没说不能吃东西啊。”
“但是,但是... ...”我仔细斟酌着用词,想着怎麽把这不太礼貌的举动说委婉点。
习溪突然开口了,“你什麽时候来的?”
“好一会儿了。”盛遣思有点着头说,“我自己来的,坐车来的,坐到公交站又走了一段路,就这样。”
习溪比我善解人意,也更有耐心,温声问她,“你经常来这儿和外婆一起吃东西?”
盛遣思眼睛扫着别处,思索了片刻说,“算是吧。这儿安静。”
我站起来略过两人把花放到碑前,对盛遣思还算平静地说,“你能不能懂点事?”
“我怎麽了?”盛遣思把碗放到地上,站起来双手叉腰,有些生气,“我吃完又不会把垃圾留在这里,你跟我是同龄人吗?迂腐!老古董!你个固执鬼!”
“我固执,我——”
习溪见状打断我俩,将一只手横在我俩中间,“停!”
随后伸手拉我衣服,说,“墓园禁止大吵大闹。”
盛遣思声音小了些,上下瞧了我一眼,“我还不知道你,奶奶去世后,你一次都没来过,还不是因为不敢面对,胆小鬼。”
她拉着眼皮做了鬼脸说,“只知道哭哭啼啼的胆小鬼。”
盛遣思气的我太阳穴直跳,双手也插在腰间,“你别光嘴上说啊,有本事我们去拳馆打一架。”
盛遣思仰着头,气势倒是一点没输,“来就来,我什麽怕过你,你别被我打的哭鼻子就行。”
“呵,我哭?你别到时候又回家和大人告状。”
“我什麽时候告状过!”
“哎,我,你们... ...”习溪在旁边几度想要打断,都插不上嘴。
“不知道小时候是谁在外婆面前装哭,害我被外婆教训!”
“时念!!!”
“怎麽着!!!”
我俩吵得热火朝天,习溪看向别处,冷不丁来了句,“外婆怎麽来了?”
我俩同时看向他,异口同声的问,“谁?”
死亡、快乐
我和盛遣思一块顺着习溪视线看过去,那块地空旷的连片叶子都没有。
又马上同步转回去看习溪,又默契地说,“找打?”
习溪笑着挑眉柔声说,“别吵了。”
“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垂着眼皮看着盛遣思,“不跟你计较了。”
盛遣思恶狠狠地沖我翻了个白眼,嘀咕了句,“你才是那个小人。”弯下腰去拿地上的外卖盒子和背包。
“行,我是。”
大概是习溪以为我有话对外婆说,将盛遣思手里的垃圾和包接过来,说,“我们先去车上等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