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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迟疑了下，看了眼外婆的墓碑，点头。
看着两人一高一矮的走出几步后，我蹲在外婆墓碑前。
其实要对外婆说的话在心里和每次外婆回来看我的时候都说的差不多了，今天来的目的是想跟自己的懦弱做个了结，我还挺想念，以前的自己的。
我把那束花和盛遣思的花朵标本挪了挪挨到一起，绿色与白色交织互相依靠着，带着未来的光线在墓碑前摇蕩。
阳光直射到墓碑上，反射出绚烂的极光，不知道从哪飘来只蝴蝶正好停在上面休息。
我想，盛遣思说得对，我太迂腐，总是对于死亡这样的事情太忌讳。
其实死亡本身就没什麽不可以提的，这本来就是一件平常事。
今天的天气太好了，我猜外婆又在晒太阳了，不知道这里的蚊子多不多，下次要给外婆带把扇子来。
墓碑上的外婆正在弯着眼睛淡然的笑，抚摸着她的笑脸，不自觉也扬起跟她一样的弧度，我轻声道，“外婆，我走了。”
一高一矮的身影还没走远，盛遣思将垃圾袋拿了回去，自己提溜着，习溪手里还勾着盛遣思的包。
我跑了几步跟上去，拍了下盛遣思的脑袋后又勾着习溪肩膀，他没防备被我压得脊背向下弯了下。
习溪轻笑着站直，问道：“说完了？”
“嗯。”
“那一起回家了。”
“行呀，嘻嘻。”
盛遣思在旁边欠揍的捏着嗓子学说话，“行呀~嘻嘻。”
我“啧”了一声，夺过习溪手里的包塞到盛遣思怀里，“自己拿。”
盛遣思理了理把包斜挎上，“自己拿就自己拿喽。”
快走到出口，盛遣思指着另一条道说，“你们回去吧，我自个回去。”
我问，“你要怎麽回去？”
“坐车。”
习溪挑起下巴示意，“送你回去吧，我们开车来的。”
她摇着头，“真不用。”
“怎麽还客气上了，难得啊。”正好经过一个垃圾桶，“垃圾给我。”
“没客气，我是会客气的人？”盛遣思把东西递给我，说，“就是单纯喜欢坐车，赏风景。”
我转头问习溪，“你的车没窗户？”
习溪挑眉，一脸的“你说呢。”
盛遣思在原地站住，无奈的说，“不是。跟你说话怎麽那麽费劲啊。”
“我——”我还要继续坚持，被习溪给打断了。
习溪说：“那我们送你过去吧，这边人太少了。”
盛遣思笑着点头，“这个可以。”
“不是你小子怎麽对他就笑，对我这个哥跟仇人似的。”盛遣思说完就準备转身走，我捉住她背包带子，威胁道，“咱俩才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咱俩才是一家的。”
“多简单。”她拍掉我的手，平淡说道，“你不招人待见呗。”
“... ...行。”我拉着盛遣思背包袋子，拽着她走，“我这不招人待见的哥哥送你过去。”
虽说这块没什麽人，但也空蕩干净，整条路修的也宽，不过一个人走在这儿还是有些危险，毕竟这儿人是真的少。
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很快也就到了，而人少的同时车也少，四十分钟才一辆，距离下一辆还得二十分钟。仨人并排坐在等车区。
盛遣思轻车熟路的，这会正低头玩手机，“你经常来？”
“嗯，经常。”
我看着她迟疑了片刻，“为什麽你... ...”
她瞪大眼睛盯着我，看我一直说不出后边的话来，于是大发慈悲地开口说道，“你是不是想问，为什麽我不难过，为什麽不会感到害怕，为什麽亲哥失蹤了一点情绪也没有，为什麽想法总是这麽奇怪。”
我挠了挠脖子，“也不是... ...好吧，是。”
“我说你是傻子吧，你还不承认。”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盛遣思从相册里翻出很多照片一张张翻给我看，习溪也歪过脑袋来跟我一起。
第一张照片是个很漂亮清冷的女生，拿着奖杯站在金碧辉煌的舞台上。嘴边浅淡的笑容，上扬的眼型，眼睛却茫然没有光，“这个女生叫向云柔，是我哥女朋友。”
“嗯，很漂亮。”
盛遣思又翻了张照片，是一场葬礼的一角，看得出来这场葬礼很豪华，白色的花镶了整面墙，“这是她的葬礼。”
我一脸震惊，瞪大了眼睛，习溪倒比我平淡些，只是皱了皱眉，而盛遣思更是平静异常的又翻了一张，白色窗框外是不见底的黑和昏黄的光晕，“这是盛未迟失蹤几天后，他房间窗户外的灯。”
盛遣思加快了翻照片和解释的速度。
灰色水泥地上铺着薄薄一层槐花，只不过照片拍摄的时候，黄色小花被影子遮住，看起来就像把骨灰撒地上了，“这是外婆去世那天地上散落的槐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