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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他在嘲笑我总是丢东西,听他说完怼了他一句,那我要洗衣裳忘了拿出来,给洗了怎麽办。
他说,没关系反正早晚会干,而且他会定期提醒我。
我拿出口袋里的钱,有四百五十六,有零有整的。眼泪又有些想往下掉,但因为流了太多泪水,干涸的流不出一滴,只能任由眼眶红肿发痛。
外婆,原来世界上还有人会为我兜底。
我找了人开锁,又顺带按了把新的指纹锁。
洗了把脸坐回书房看着白净的窗台,那本书还在那,我终于想到要给外婆写的那本小说起个什麽名字。
那个在桌面上的新建文档被我改成《天赋异禀的生命》。
随后在第一页的书名下,打下行字。也许,会是这本小说的最后一句话。
“有一条生命飘过海岸线,去往世界的背面。”
团建
经过早上一遭,当天十点多才到店里。邓语没好气的坐在门口抓人,我刚站在玻璃门前就对上邓语哀怨的眼神,赔着笑说了半天,最后还是被扣了大半天工资。
而后不仅被扣了工资,习溪说好的“明天见”,我一直在店里怀着期待等到太阳下山,也没见着人,发消息也不回。
习溪好像又消失了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七年太长,导致我有了阴影,最近看不到习溪总有一种让我患得患失的感觉。
习溪一连一星期都没来,问他在干嘛为什麽不来,开始还说是家里事情忙,后来就变成了老父亲生病住了院,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回到了习溪回来之前的生活,一个人上班吃饭,晚上提溜着几听啤酒去天台。
只不过人的欲望总是无穷尽,因为知道习溪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所以现在总是对第二天充满了期待,然后一直等到下午又失望。
除了这个,还有和以前不同的,就是习溪每天晚上都会订花来,依旧是白色的茉莉花。书房和阳台都快被摆满了,桌子上也到处都是。
盛遣思发了好几张照片给我,都是她做成功的标本,有蝴蝶也有花。
我向她请教了些做标本的知识,她吊儿郎当的说让我叫她师父,然后我把她拉黑了半小时,没再回她。
周末下午邓语说周一晚上团建聚餐,听到消息的时候一行人兴致都不高,因为周一是休息日,随后邓语识相的改到了周二。
这次只剩我自己去外婆家。
盛遣思上次剪花的时候很识相,剪得都是些边角,被剪的几盆看起来没什麽变化。
我在这边把花浇完,隔壁李姨站在平屋上喊我,“小念来了。”
“嗯。”我擡头笑着应道。
她左右瞧了瞧,“这次怎麽只有自己啊?”
阳光有些刺眼,我眯着眼睛,说,“嗯,这次只有自己。”
又把院子打扫了一遍后,跑过去找李姨作伴。她说最近去菜市场卖菜,一半自己种的一半买的,还说小容很早就闹着说不想上学,但他成绩很好,李姨说她知道小容是因为上学花太多钱。
我没说话,只是充当了个安静的倾听者。我只能说些安慰的话,可是安慰没什麽用。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陪李姨去菜市场卖菜,不过庆幸的是生意不错。
我俩坐在蓝色顶棚下,没人的空挡,李姨突然跟我聊起外婆,她说在外婆去世前的几个月,她经常一个人在院子里发呆,还经常一个人偷摸的抹眼泪。
她摸着我脑袋,顺着头发从上往下捋,就像以前的外婆一样,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里仿佛有泪水。
她说,也许外婆最后那段时间已经不想活了,可放心不下我。
“不想活了... ...是什麽意思?外婆不是生病去世的吗?”我皱着眉不可置信地问她。
她叹了口气,有些艰难的说,“就是字面意思。”
“您知道些什麽?”
她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那一整个傍晚,我脑子里都是这句话,不想活了。盛遣思之前也问过我,外婆去世的原因,难道... ...
有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子里冒出来。可是明明外婆每次见我的时候都笑呵呵的。
今天晚上的风有些大,窗户旁的风铃被吹得吱呀乱响。我没去管,而是将外婆所有的信都打开了,二十七封一口气全看了下去。
在第十四封信里,外婆检查出了癌症,可是医生说好好治疗的话能活个三五年,就算不接受治疗也能坚持半年之久。
第十七封信,外婆说,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唯独放不下院子里的花和我。
第二十二封信,外婆说她很疼,她说梦见了外公,她很想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