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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溪连忙撤到一侧,“不用不用,婉拒了。”
我一手拍在他肩膀上,苦闷道,“你现在就这麽紧张,等到结婚那天怎麽办,岂不是得当场晕过去?”
严北一手扶额,“还真说不準。”
“兄弟,什麽时候这麽呆了?”
“起开。”严北甩开我的手,“等你到这一天的时候就知道了。”
“我?我就算了,什麽时候去接人家?”
严北看了眼表,“九点零八。”
才八点半,一切都收拾好后严北就在屋里坐不住了,我们几个人一没留神,没看住人,眨眼的工夫就找不见了严北的蹤影。
分头找了几圈后,终于在打的第五个电话接通,搞了半天,人已经跑到婚车里坐着了。
我和习溪从屋里跑出来,就见严北抱着鲜花坐在后座发呆。
我走过去敲了敲窗户,严北弯着腰身伸长手按下驾驶座的按钮,开了车窗,露出脑袋来。“你在这儿干嘛?”
“我等不及啊!”
我俩松了口气,“吓死我们了,还以为新郎跑了。”
“可以吗?我可以现在就去吗?”
“应该是,不可以。”
严北耷拉下脑袋去,闷声说,“要不你们上来陪我坐坐。”
我和习溪对视了一眼,拉开车门坐上去,三个人挤在后座严北抱着花蜷在中间。
“你是不是有点紧张过头了?”我问道。
严北仰头靠着座椅,继续发呆,沉默了片刻后终于开口,“你不知道,我真的喜欢了洛心好多年了。”
“我知道,你说过好多遍了。要不要我掰着指头给你数数?”说着我真伸出手给他细数这些年他在我面前说过的两人的事情。
“高二你俩吵架跟我和习溪打篮球一挑二,虽然被我俩暴打,那时候还有习溪呢。接着那年过年,又因为一件小事争吵,互相不理对方,大半夜拉着我和习溪出来喝酒,第二天三个人还一起感冒了。然后开学因为一个学长给林洛心表白,吃醋又什麽都不说,只会在我俩面前吐槽,拉着我俩逃课,在海边还差点溺水。后边就是林洛心出国,哦,那时候习溪已经不在了,送人家到机场后跑到我家,在我和外婆面前痛哭流涕,还抱着我外婆求安慰。再后来就是大学——”
“停!!!”严北捂着耳朵说,“不要再念了师父!!!我错了!!!我现在就下车。”
我拉下他的手,擡头间,看到在另一边的习溪一直沉默不言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我,我现在没空多管他,更没时间思考他眼神背后的意思,继续对严北说,“我逗你玩的。你说。”
严北一脸哀怨地盯了我几秒才说,“你相信婚姻吗?”
“不太信。”我回道。
“你呢?”他又看向习溪。
习溪说:“还好。”
严北又道:“其实我也不相信,但我相信爱情。”
“我们从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就认识了,洛心小时候事情很多,总是跟在我屁股后面哭。小时候大人们还以为是我把她惹哭的,把我训一顿后,我哭了,她倒是不哭了,还看着我哭鼻子的样子笑。”
严北一脸深陷在回忆里的样子,我不太忍心打断他,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严北一脸疑惑看我。
“到点了,準新郎。”
“啊!我靠!”他惊讶地低呼了一声,“快走!快走!”
道路两旁的树木支撑着蓝天将日光无限拉长,街边的葱绿密不透风,严北牵着林洛心走在前面,林洛心一手抱着花,一手与严北紧握。
今年的春天格外温柔。
他们的生命总共二十五年,也认识二十五年,又在一起十年,从没缺席过对方任何时刻,仿佛无论人生道路如何塌方,他们都从未放开过对方的手。
我从没想过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严北,会对爱如此虔诚。
兴许,是因为每一份勇敢地爱情都是轰轰烈烈的传奇。
我和习溪走在后面,余光正好能看到习溪。他被开心的氛围带动,弯着嘴角眼睛也格外温柔,下一秒注意到我的目光,猝不及防地侧头,与我对视上。
“怎麽了?”
我被他突然地回头吓到,怔愣片刻后狼狈地扭过头,然而由于动作过快而闪到了脖子。
“哦,靠。”我低呼一声,手扶着被扭到的脖颈。
“没事吧?”习溪关切地问道,想伸手帮我按。
“没事没事。”我装模作样地捏着脖子,没话找话,“那个严北婚礼在什麽时候?”
“十月中旬。”
“啊,还有五个多月。”
“嗯。”
“不知道那时候严北得紧张成什麽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