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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他问我,“今天的饭不喜欢?”
“嗯,不喜欢。”
“那下次换一家。”
“没有下次了。”
我感受到车子突然晃了下,车子又迅速摆正,他转头来问,“什麽?”
“你明明就听到了还问。”我一脸冷漠,但我不想跟他吵架,内心还是希望他不要再问下去。
随后车内陷入一阵沉默,我想他大概猜到我答应他吃饭的原因了,他那麽聪明又了解我。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他说送我回去,我没拒绝,想再一同走一段路。
“习溪,我们就这样吧。”我们站在楼道门口。
他拉着我卫衣袖子,眼中的惶恐像是要从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流淌出来,“小念,你别丢下我,好不好。”
丢下?我丢下他?他怎麽能堂而皇之地说我丢下他?
我甩掉他的手,积攒了七年多的情绪终于爆发,我盯着他的眼睛,惶恐流淌到我的眼睛里变成了愤怒。
他总以为我还在原地等他,我讨厌他的自以为是。
我忍不住向他吼:“当初到底是谁丢下谁呢?七年前被丢下的不是我吗?你以为七年的时间那麽好过吗!你一声不吭地一走了之又一声不吭地突然回来,就你自己委屈吗!你真的有想过我吗!!!习溪你他妈当你是谁啊!!!”
骂完他转身进了楼,使劲地摔上楼道门。不止是那天的蓝天和人群,还有现在的习溪,都被我抛在了身后。
七年实在是太长了。你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后记
都是我的错。
冥冥之中
我坐在沙发上糊了一脸眼泪鼻涕。想起昨天他买的饭还在冰箱里,我打开冰箱把它们扔进垃圾桶,但又犹豫了,算了,总不能拿食物出气,它们是无辜的。
我端着几盒菜和白粥走到厨房,放到微波炉里加热,又端回客厅坐在地上吃起来。我其实不饿,但就是想吃点东西。
虽然外婆以前总说,不要在生气和伤心的时候吃东西。
我以前不太省心,外婆也总骂我。小老太太,我现在就没听你的话,你会出来骂我吗?
习溪买的菜也很清淡,一定是他跟人家说了少放盐,可我还是尝出菜和白粥好苦,像是有人在里面倒了十升苦瓜汁。
“知道我会骂你还吃。”
外婆又出现了,我们又开始四处躲避生命。她坐在另一个桌角,她的声音不再那麽有活力了,更多的是虚弱。
“就是为了让你骂我才吃。”我低着头不敢瞧她,问了个很荒谬的问题,“另一个世界的饭好吃吗?”
外婆伸手撑着脸,仿佛在认真思考,又斩钉截铁地说,“不好吃。他们做的饭都死难吃,你下次记得帮我烧点好吃的。”
我笑了,外婆比我还要荒谬。我继续往嘴里倒白粥,一边笑一边倒,笑着笑着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滴落到粥里。
外婆的笑话太好笑了,笑得我眼泪都流出来。
外婆好像在摸我头,我小时候哭她就这样一边帮我顺气,一边说着“不害怕不害怕”。
其实只要有她在,我才不会害怕。我被她抱在怀里,可我却在想,我要长大保护外婆。
我正机械的舀着白粥往嘴里倒,手机突然响起来,其实我第一反应是“会不会是习溪”,但那家伙不像我那麽脸皮厚。
果然不是他,是和我一样跑回来的表妹,打的还是视频。我胡乱抹了把眼泪,悲伤被我埋进皮肤深处。
对面盛遣思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麽,她喊道:“表哥!”
她竟然喊哥?这不太像她,她从来只叫人大名,“盛遣思。”
“你哭了?”这丫头一直都机灵的很。
“哭你大爷,我在吃饭,被辣的。”
她一脸的不信,“哦。”
但我管她信不信,反正我不可能承认,“你有什麽事儿快说,别打扰我干饭。”
她犹疑了几秒,那股兴奋劲儿瞬间消失低落下来,“你有收到快递吗?”
是那个无名快递,点了点头。
我又转头看向外婆,她已经不在了,她现在很幼稚,总喜欢玩捉迷藏游戏。
“是奶奶寄的吧。”她的奶奶也就是我的外婆。
“嗯。”
“我这里面有好多信和照片。你呢?”
“除了照片和信,还有外婆家里的钥匙和一个风铃,新的。”
她点点头,又道:“照片都是我和盛未迟,信也是我俩一人一半。”
“你还是没有他消息吗?”
盛未迟是她亲哥,是我表哥,从24年冬天就突然消失了,所有人都没有他的消息,好像是因为他的爱人,但是盛未迟比我大好几岁,关于他们的故事我并不是很清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