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映照着床上蜷缩的身影。许白桥侧卧着,呼吸轻浅,像一片被风吹落的羽毛。
床头柜上摆着半碗凉透的安神汤,碗沿结了一层淡淡的药渍。走时他特意让厨娘加了双倍剂量,许白桥怕是要睡到天亮。
贺鸣川走近,目光落在那人削瘦的肩上。被褥松松垮垮地搭着,露出一小截苍白的颈项。他低头打量片刻,忽然听见床上的人喃喃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兰……”
声音极轻,却仿佛一根细针扎进骨髓。
贺鸣川脸色一沉,盯着那双紧闭的眼,心底无名火起。他俯下身,扯开衣襟,狠狠在许白桥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掌心下的身躯猛地一颤,手指无意识地抓紧被褥,却因药效沉重,始终醒不过来。
贺鸣川舔去唇齿间的血丝,盯着那道泛红的齿痕,嗓音低哑:“做梦都念着她?”
月光透过窗棂,映在许白桥苍白的脸上。他睡得极沉,眉头却皱着,像是身陷噩梦。贺鸣川盯着他片刻,抬手将被子扯上去盖好,最后起身离开。
晨光微曦时,府邸里已经有仆从在走动。贺鸣川站在窗前,一手慢条斯理地扣着军装纽扣,另一手拨通电话,语气淡漠:“把那些兰根挖出来,对,烧了。”
而许白桥并没有听见贺鸣川打电话的声音,他正安静地沉浸在自己的写作中。
随着截稿日渐渐临近,许白桥正争分夺秒地写作。虽然身体恢复了些许,但精神依然紧绷,他不允许自己有一丝懈怠。
日光映在他侧脸上,眉峰微蹙,眼神却专注而沉静。桌上稿纸堆得凌乱,他偶尔停顿,思索片刻,又提笔疾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鸣川坐在一旁,手上翻着本闲书,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许白桥身上。
他很久没有这样看他了——执笔的手指修长,落笔如风,举手投足间,仍带着当年的锋芒。
在上林学府时,许白桥就以杂文闻名,笔下锋锐,直指人性幽微,批判世态炎凉。《新青年》主编赞他“笔底明珠三千斛”,学生私下传抄他的杂文,连食堂打饭的伙夫都能背出几句刺贪的警句。
那时学府里有个名叫曦社的文学社,汇聚了金陵城最有才情的学子,而许白桥正是社长。每月初一,社员们聚在玄武湖畔的长亭,吟诗作赋,辩论时事,讨论新兴的思想与文学潮流。
他贺鸣川也曾是其中一员,也写过一些诗篇,只是他的名字在曦社里并不显赫。相较于许白桥的风采,他写诗不过是随心而作,从未引人注目。
贺鸣川忽然忆起战争还未爆发时的某个春日,那时湖畔桃花落了一地,许白桥立在亭前与人高谈阔论。他着一袭青衫,语调清朗,手中折扇轻摇,眉宇间满是意气风发。许白桥只有在这种时刻才显得格外锋利而明亮,如春风下翻飞的纸鸢,自由、张扬。
贺鸣川这才惊觉,似乎从那时起,自己就已经对许白桥心生情愫了。
也许正是如此,当年许白桥没有应召参军时,他才会格外愤怒和失望。他一直以为,许白桥会与自己并肩走下去。
幸而命运兜兜转转,许白桥终是回到了他身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怎么了?”许白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贺鸣川抬头,发现许白桥正专注地看着自己。
“没什么。”贺鸣川轻声答道。
许白桥便低下头,继续写着什么。贺鸣川起身走到书架旁,随手拿了一本书,翻了几页。突然,许白桥的声音又响起,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神情波动:“我记得你写过的诗。”
贺鸣川微愣,却听许白桥念道:“少年意气烈,敢唾万户侯。”
那似乎是他刚入社不久时随手而作,他没想到许白桥会记得,甚至如此清晰地记得。
贺鸣川扯松领带,喉间发紧:“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许白桥抬头看他,眼中透出一丝复杂:“我不记得所有的诗,但那首,我记得。”
贺鸣川忽觉心头酸涨。
像是颗锈蚀的子弹卡在枪膛,五前填进去的火药还在闷烧。
“白桥......”他嗓音沙哑地向前倾了半步,日光在两人膝头织出交叠的影。
许白桥捏笔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转椅向后滑开半尺距离:“贺司令该去指挥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鸣川身体一顿。他看着许白桥下意识拉开的距离,那道浅浅的界限像刀一样剜在心口。
是了,他厌恶自己。
贺鸣川喉间一阵发涩,最终没再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看了许白桥一眼,转身离开。
门被轻轻带上,屋里重新归于安静。
许白桥盯着门扉,手中的钢笔不知何时已被握得发紧,笔尖几乎要刺破纸面。他缓缓闭了闭眼,心脏跳得有些紊乱。
下午四点,许白桥终于落下最后一个标点,将文稿整齐地装进信封里。他捏了捏眉心,起身披上外套,准备去邮局寄信。
街头的冬日光影被拉得斜长,风卷着落叶在青石板上打旋。他步履不疾不徐,邮寄完信后,忽然拐了个方向,沿着南城的小巷慢慢走去。
那些兰花……或许还有一两株幸存下来。
尽管昨日看见的景象已足够让他死心,可他仍不愿彻底放弃。
南城的棚户区已然成了一片废墟,木门东倒西歪,墙皮被暴力拆除,砖石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味道。
许白桥脚步微顿,心口闷闷的,仿佛脚下踩的不是瓦砾,而是某种沉甸甸的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沿着小巷缓步走着,眼神在一片狼藉中搜寻那片泥土的方向。可还未等他找到,前方几个士兵的谈话却让他猛地顿住了脚步。
“……说到底,司令这次是不是太固执了?”
“谁说不是呢,西郊那块地本来就合适,地势宽敞,附近也没这么多平民,迁个兵营再好不过。可偏偏挑了这儿……”
“你傻啊,这地方是谁的?许先生之前住的地儿,司令还能不清楚?不就是为了逼人回去住么?”
“哎,你小声点!这事儿敢乱说?”
“怕什么,司令对那位什么心思,谁还看不出来?”
士兵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隐入风里,可许白桥却被这几句话牢牢定在了原地。
半晌,他缓缓地笑了。
那笑意里却没有半点温度,只有深深的讽刺。
贺鸣川的办公室里,落地窗半掩,风拂过沉沉的墨色窗帘,投下几道晃动的阴影。案上堆着战报,银色打火机扣在一旁,烟未燃尽,淡淡的白雾氤氲在空气里,带着点焦灼的苦味。
门被人猛地推开,带着未及敛去的寒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鸣川抬头,看见许白桥站在门口,目光沉沉,指尖还沾着未擦净的泥土。他一时怔住,下意识地起身:“你怎么——”
“南城的地。”许白桥截断他,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暴风雨前的沉静,“是你特意选的?”
贺鸣川神色微滞,目光掠过他身上的风尘,旋即恢复如常,语气不疾不徐:“军务决策,牵扯众多,不是我能一言定——”
“特意毁我院子?”许白桥往前一步,眼神凌厉如锋,打断他欲要掩饰的说辞,“特意让我无家可归?!”
贺鸣川喉间一紧,手指收拢成拳,掌心生出一层微薄的冷汗。
他想避开这场对峙,可许白桥根本不给他机会。
“西郊地势比南城更适合驻军,安置也更容易,可你偏偏挑了南城。”许白桥声音不高,却每一个字都透着逼人的锐气,“是不是因为我还住在那里?”
贺鸣川的胸膛微微起伏,唇线绷得极紧。
“你以为把我的房子拆了,我就只能去你那儿?”许白桥冷笑,眼底翻涌着怒意,像是燃尽的火焰下隐隐翻滚的余烬,“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感激你?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怎么想?”
室内静得可怕,唯有窗帘微微拂动,投下斑驳的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鸣川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指节泛白,半晌,他终于低低叹了口气,抬眼迎上许白桥的目光。
他语气平静,坦然地道:“是,我特意选的。”
贺鸣川扯开领带,嗓音略显疲惫:“你现在住的洋楼不比破瓦房强?”
话音刚落,砚台便狠狠砸了过来,险险擦过贺鸣川的肩。墨汁溅落在墙壁上,晕开一片狼藉。
“你当我是什么?”许白桥怒极反笑,眼底泛着红,“养在笼子里的雀儿?”
贺鸣川沉默了片刻,缓缓站起身,绕过桌案,一步步逼近。
许白桥站在原地,呼吸急促,手指微微颤抖,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再掀翻眼前的一切。
贺鸣川看着他,眼底情绪幽深,似乎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执拗。他就这样走到许白桥身前,目光沉沉地凝视着他。
“你不是雀儿。”贺鸣川低声道,语调平缓得没有丝毫波澜,可偏偏比方才的怒意更令人心惊,“但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许白桥猝然攥紧了拳,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他盯着贺鸣川,胸口剧烈起伏:“我总归有地方可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鸣川眯起眼,忽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骨头捏碎:“哪儿?南城那群流民窝着的安置点?还是秋家?你要去找秋兰?”
许白桥剧烈挣扎,可男人的手掌像铁钳一样,将他死死攥住。
“贺鸣川,你到底想做什么?”
贺鸣川抬手,指腹擦过他因愤怒而泛红的眼角,低声道:“你不是早就该知道了吗?”
许白桥愤怒地盯着他,眼底的恨意几乎凝成实质:“贺鸣川,你简直疯了。”
贺鸣川抬手抚上他的侧脸,掌心温热,眼神却冷得可怕:“疯了?”他嗤笑,“那就疯到底。”
话音未落,他便俯身吻了下去。
许白桥死死咬紧牙关,不肯让步,脊背僵直得像一张即将折断的弓。
贺鸣川的手钳住他的下颌逼他张嘴,指腹碾过唇角,力道几乎要将骨骼碾碎:“你最好乖一点。”
许白桥猛地抬手,狠狠推向贺鸣川的肩膀,手肘扬起,试图挣脱束缚。可贺鸣川像是早有预料,手腕一翻便将他的手牢牢扣住,顺势将他压在书架上。木架微微震颤,几本书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开——”许白桥的声音嘶哑,眼底满是怒火,他用尽全力挣扎,膝盖猛然向上顶去,意图逼贺鸣川后退。
可贺鸣川眼神骤冷,身形一侧便避开攻势,下一秒,他反手钳住许白桥的腰,将人狠狠抵在书架与自己之间,压得动弹不得。
许白桥被困在他怀中,心跳急促,怒极反笑:“你真打算用这种手段留我?”
贺鸣川的手指慢慢滑到他的后颈,幽深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不然呢?你宁愿住在破瓦房里,也不愿意待在我身边。”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许白桥的声音颤抖,愤怒、屈辱、失望交杂,“你还记得自己以前说过什么吗?你说过我们是……是……”
贺鸣川喉头紧绷,眼神变得更加幽暗。他用力收紧怀抱,将许白桥牢牢禁锢在自己掌心:“是朋友?是同窗?”他低声嗤笑,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那又怎样?”
他忽然低头,在许白桥的肩颈处狠狠咬了一口。
许白桥猛然颤抖,眼眶发红,声音嘶哑:“你疯了……贺鸣川,你彻底疯了……”
贺鸣川却不理会,只是伸手揉乱了他的鬓发,唇边带着阴郁的笑意:
“疯了又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走不了。”
他掐着许白桥的腰撞进去时,两人同时发出抽气声。
这次他倒是记得要用油膏。化开的膏体减轻了撕裂的剧痛,却让侵入的触感愈发清晰。许白桥额头抵着《二十四史》的书脊,烫金书名在摇晃中糊成金斑。
“疼就咬我。”贺鸣川用膝盖顶开他发抖的腿。
许白桥的指甲在书架抓出白痕。
“够...够了......”
“这才刚开始。”他托着人往窗台边拖,月光泼在许白桥红痕遍布的腰臀上。
不知是第几次后,贺鸣川的军装早不知扔在哪里,腹肌渗出的汗珠砸在对方背脊上。
“还想跑吗?”贺鸣川叼着他后颈软肉磨牙,胯骨撞出沉闷的皮肉声,“嗯?”
许白桥的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呜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一次。”贺鸣川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许白桥想骂人,却只吐出半声气音。
结束时许白桥已经昏迷,被贺鸣川用大氅一裹,抱回了家。
贺鸣川将人放在床上时,月光正漫过窗沿。许白桥的脖颈折出脆弱的弧度,锁骨的淤痕在冷光下泛着青紫。
不后悔,他想,至少这次彻底抓住他了。
许白桥醒来时,头脑昏沉,四肢乏力。他试图翻身,却被脚踝上冰冷的触感骤然惊醒。
他猛地低头,只见一条铁链自床尾蔓延,牢牢锁住了他的脚踝,末端连着嵌入墙壁的铜环。冷冰冰的金属贴着皮肤,带来一种窒息的屈辱感。
许白桥脸色瞬间煞白,伸手去扯那锁扣,可无论怎么拉扯,那东西都纹丝不动。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声音干涩又苦涩。
贺鸣川竟然做到了这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门上了锁,窗户也钉死,房间里只有一扇朝向庭院的高窗,投下几尺光。房间里的摆设极其简单,床、桌椅、书架,甚至连一颗能撬开锁扣的钉子都没有。
许白桥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的指尖因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呼吸有些急促,眼底却是一片死寂的冷意。
他想起昨夜那双眼睛——漆黑如深渊,压抑着疯狂,却又透着可怕的清醒。
贺鸣川不是一时冲动,他是早有预谋。
许白桥缓缓松开紧攥着铁链的手,靠坐在床沿,眼神沉沉地盯着房门。
门外传来脚步声,沉稳而有力。
许白桥的指尖一点点攥紧了床单。
“你终于醒了。”
门锁转动,贺鸣川端着托盘走进来,动作一如既往地从容克制。
“放开我。”许白桥盯着他,眼底满是寒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鸣川仿若未闻,只将托盘放到床头,一碗清粥尚有腾腾热气。
许白桥冷笑,一把掀翻托盘,瓷碗跌落,热粥溅了一地。
“你要困着我多久?一辈子?”
贺鸣川缓缓蹲下身,目光落在地上的狼藉上,似乎有些遗憾。他抬手擦去溅到许白桥指尖的米粒,语气依旧温和:“你不吃饭,身体会垮。”
“放屁!”许白桥咬牙,“贺鸣川,你到底想做什么?”
贺鸣川捡起碎裂的瓷碗,慢条斯理地放到一旁,缓声道:“你不吃饭也行。”他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着许白桥,“不过,等你饿得受不了,我会亲自喂你。”
许白桥猛然一震,指尖发凉。
贺鸣川微微俯身,靠近他的耳侧,声音低柔:“到时候,是吃饭,还是吃别的,就由不得你了。”
许白桥指甲深深扣进掌心,牙关紧咬,呼吸几乎发颤:“为什么?”
贺鸣川轻叹一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力道克制得近乎温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我爱你。”他说。
许白桥瞳孔骤缩,像是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猝然击中。他不可置信地望着贺鸣川,嘴唇微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贺鸣川笑意更深,眼底却透着隐忍的偏执。他伸手按住许白桥的肩,缓缓逼近,嗓音低沉:“也许从曦社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了。”
那时,他站在湖畔,看着少年意气风发,口吐锋芒,像春日里一柄出鞘的剑,光芒刺得他心头发烫。贺鸣川本来对这些文人间的辩论毫无兴趣,却鬼使神差地加入了曦社。他没有察觉那种悸动是什么,只想离许白桥近一点,再近一点。
许白桥脸色惨白,胸口剧烈起伏,像是无法接受这句话的重量。
“可你没有参军。”贺鸣川忽然低笑,指腹碾过许白桥的下颌线,语调缓慢,“你让我失望极了。”
他顿了顿,眼底酝酿着一场压抑至极的风暴:“不过现在……终于可以弥补了。”
许白桥彻底僵住,指尖因极度的愤怒与绝望而微微颤抖:“你——”
贺鸣川低下头,嘴唇擦过他的耳畔,声音带着一丝餍足:“你现在只属于我了,白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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