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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信件(1 / 2)

('几天后,许白桥的病情终于有所好转。烧退了,脸色也比之前稍微恢复了几分红润。但躺在床上已经有好几天了,他整个人显得焦躁不安。

“我能回去了。”许白桥喉咙依旧沙哑,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倔强。

贺鸣川蹙眉,神色微冷:“你现在就想走?你还没完全好。”

“我没事了。”许白桥摆摆手,强撑着坐起来,双手捧着床头的被子,目光却总是避开贺鸣川的视线,“你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贺鸣川闻言,指节无意识地收紧。他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劝他再多休养几日,或者至少让军医来复诊一遍。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低沉的叹息。

最后他只道:“好,我送你。”

开车送他回家的路上,贺鸣川目光时不时扫向许白桥,见他神色不轻不重,心中莫名烦躁。

贺鸣川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几次张口,最终还是没能开口说些什么。

他本该道歉的,他知道。可许白桥从未提及,他的沉默仿佛是一道无形的界限,将一切不该发生的事都封存在那夜的风雪里。

一路无话。

等到了地方,贺鸣川才发现,上回来的时候太过匆忙,竟没注意到院子里种了许多兰花。风吹过,带着清冽的幽香。许白桥的日子虽过得清苦,但这些兰花养得极好,摆放得也极有讲究,一看就是费了心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喜欢兰花?”贺鸣川站在院门口,目光扫过院中绿意,语气不自觉柔和了几分。

许白桥点了点头,勉强一笑:“这庭院的兰花,我已经栽了几年。”

贺鸣川微微挑眉,没多言,只是跟着人进了屋。

屋里陈设简单,书架上摆满了书,桌上也摊着几本。许白桥进屋后就去收拾东西,贺鸣川百无聊赖,便随手翻看桌上的书,没想到翻着翻着,指尖一顿。

有一摞信件被整整齐齐地码在角落,还用一根丝带仔细扎着,看得出收拾得很用心。

贺鸣川盯着那信件看了一瞬,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谁知许白桥转头一看,反应却很是强烈。他眼神警惕,声音也不自觉变大:“放下!”

贺鸣川的目光微微一沉,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他眯了眯眼,偏偏不听,伸手抽出一封拆开来看。

许白桥脸色骤变,上前一步想要阻止,却已经迟了。

信的开头很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学长,见字如晤。”

信的内容更是没什么特别,不过是叙旧几句,又提了一嘴:“灏弟顽劣,近日不知又去了何处,还劳烦学长费心照拂。”

贺鸣川的目光缓缓落在署名上,心头微微一滞——

秋兰。

倒像个女子的名字。

他扫了眼那摞信,眼神微妙起来。

“秋兰?”他慢条斯理地念出这个名字,抬眸看向许白桥,眼底透着点意味不明的笑,“她是谁?”

许白桥抿紧了唇,伸手想把信抢回来,奈何贺鸣川力气大,随手一抬,轻而易举地避开了。

“回答我。”贺鸣川盯着他,嗓音低沉了几分。

许白桥避开他的视线,语气淡淡:“朋友。”

“朋友?”贺鸣川笑了,目光落在那摞信件上,嗓音拉长,带着点嘲弄,“这些信收拾得这么齐整,倒不像是寻常的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白桥沉着脸不说话,显然不想多解释。

贺鸣川却没那么好糊弄,捏着信的指节收紧,眼神阴沉不定。

秋兰。

他从没听许白桥提起过这个人,也不认识。但光看这摞信的模样,就知道那人在许白桥心里占了不小的分量。

更别说,许白桥方才的反应太大了。

贺鸣川的脸色慢慢沉了下去,盯着那两个字看了许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许白桥。”他突然开口,声音低哑,带着点嘲弄,“你喜欢她?”

许白桥的身体微微一僵。

贺鸣川盯着他的眼神更冷了几分,指尖微微收紧,像是捏碎了什么情绪。

许白桥皱眉,语气有些不耐:“这是我的私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鸣川听到这话,嘴角的笑意彻底冷了下来。

他垂眸看着手里的信,半晌后嗤笑一声,随手将信拍回桌上,转身便往外走。动作干脆利落,却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烦躁与冷意。

许白桥愣了一下,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蹙:“贺鸣川,你——”

贺鸣川却没回头,只是冷冷甩下一句:“既然是你的私事,我不管了。”

话落,门“砰”地一声关上。

许白桥的唇微微动了动,终究没再开口,只是看着那扇门,神色莫名。

屋外,贺鸣川大步离开,指尖仍残留着纸张的触感,心头却像堵了一块石头,压得他透不过气。冷风灌入军装衣领,他抬手扯了扯领口,胸中那股烦躁却未曾散去。

他接连几日心情烦闷,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砸在了公事上。

司令部里的军官们都察觉到了他的变化。

以往贺司令虽说行事雷厉风行,但向来冷静自持。可这几日他脾气明显变得暴躁许多,连抽的烟都比平时多了一倍。凡是送上来的公文,无论大小,他都亲自过目,甚至连原本能交给副官处理的琐碎事务都一并揽了过去,审阅、签字、下令,动作干脆利落,仿佛越忙碌,就越能将那点莫名的烦闷摁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天之内,副官送进来的公文堆得小山一样高,贺鸣川却一份不落地看完,连午饭都是随便扒拉了几口就继续埋头工作。

司令部里人人都绷紧了神经,就怕一不小心就被他盯上骂得狗血淋头。

张麻子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天傍晚,他端着茶杯慢悠悠地走进办公室,看着贺鸣川一边抽烟一边批公文,皱了皱眉:“司令,您这是怎么了?这几天一天天儿的埋在文书里,连前线的演练都没去盯。”

贺鸣川头也不抬:“没什么,公务要紧。”

“公务要紧?”张麻子瞥了一眼桌上的文件,意味深长地哼笑了一声,“这批后勤补给调度的事不是早交给沈参谋去处理了吗,您亲自批示干什么?”

贺鸣川没说话,指尖摁灭了烟,神色不动地继续翻阅文件。

张麻子将茶杯往桌上一搁,抖了抖烟斗,语气悠闲:“是不是跟许先生闹掰了?”

贺鸣川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顿。

张麻子见状,心里顿时有数了,啧了一声,抱臂靠着桌角:“我就说嘛,您之前那副不情不愿的模样,现在倒好,送回去了才开始难受?合着还是不甘心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鸣川不耐烦地掀了掀眼皮,语气冷淡:“关你什么事?”

“那关系可大了。”张麻子笑眯眯地敲了敲桌面,“您烦躁,兄弟们都跟着遭殃。昨儿个刘营长就因为报告写错了个数字,被您训得不敢抬头。依我看啊,您这是心里憋着事。”

贺鸣川没搭理他,继续低头批改。

张麻子也不急,悠哉地抽了口烟,半晌,才慢吞吞道:“司令,您是真打算这么放手?”

贺鸣川眉头微皱,声音低沉:“他喜欢别人。”

张麻子眨眨眼,来了兴趣:“谁?”

“秋兰。”

这名字张麻子没听过,但看贺鸣川这模样,也大概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

他“啧”了一声,挑眉道:“司令,咱们行军打仗讲究的是什么?先下手为强啊。”

贺鸣川闻言,眼神微微变了变,薄唇抿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麻子继续悠哉道:“这感情的事,哪能让着来让着去的?该抢就抢,该拿就拿,真等人跑了,您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贺鸣川用指节敲着桌面,眼神深沉不明。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他要是恨我呢?”

张麻子被他这话噎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恨?许先生是个读书人,又不是亡命徒,他能恨您一辈子?人这辈子,总得学着认命。”

他顿了顿,语气带点调侃:“再说了,真要恨,得先有那个力气。”

贺鸣川没吭声,沉着脸半晌,忽然侧头吩咐门外的情报员:“去查一下秋兰,越详细越好。”

情报员一怔,随即立正应道:“是。”

等人走后,张麻子摇了摇头,啧啧道:“司令,您这是要挖人祖宗十八代啊?”

贺鸣川没理他,低头批完最后一份公文,合上笔盖,语气淡淡:“查清楚,心里有数。”

张麻子盯着他,片刻后笑了,语气意味深长:“成吧,那我就等着看您怎么把许先生拿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几日后,情报员带回了秋兰和秋灏的资料。

递上文件时,贺鸣川正盯着沙盘出神。他随手翻开档案,泛黄的照片上,穿学生装的秋兰眉目温婉,旁注写着:“金陵秋正鸿长女”。

秋家,金陵赫赫有名的富商,掌控金陵六成纺织厂与两座货运码头,连军方都要给三分薄面。

此外,秋兰还曾是上林学府的学生,比贺鸣川他们小一届。她如今已是《新时报》战地记者,常年奔波在外,鲜少回金陵。

而秋灏的资料里赫然写着“秋正鸿小儿子,流连花街柳巷,上月包养两名清倌。”

情报员觑他脸色,补充道:“司令,秋灏上周在百花楼闹事,是许先生去赎的人......”

贺鸣川猛然回想起那夜酒楼门口,好像许白桥曾冷着脸对秋灏说过“你姐姐托我照拂你”。他一拳砸在桌面,震得档案散落满地。恍惚间,他想起自己之前讥讽许白桥“找妓子”,想起许白桥沉默的侧脸,喉间慢慢涌上铁锈味。

“出去。”贺鸣川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情报员立刻识趣地退出办公室,门刚关上,贺鸣川已经一脚踹翻了椅子。

许白桥为那个女人照顾弟弟,甚至不惜出入那种腌臜地方,却对他连半句解释都不肯给。妒火烧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贺鸣川扯开领口喘气,满脑子都是那摞用丝带扎好的信。

“好个郎情妾意......”手掌用力间,他竟生生捏碎了桌上的瓷杯,连掌心渗血也浑然不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疼痛没能让他冷静,反倒像是催化剂,让胸腔里的郁火烧得更旺。

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竟对许白桥的事介怀至此,甚至连一丝理智都无法维持。愤怒、嫉妒、不甘……所有情绪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紧紧缠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屋内死寂一片,唯有血珠顺着指缝滴落,晕染在文件残页上。贺鸣川盯着掌心的伤口,胸口起伏不定,指节微微颤抖,却终究没再发作。

几日后,前线传来急报。敌军连夜调动,南线吃紧,后方补给难以为继。军部临时召开会议,商讨应对方案。

灯光映在泛黄的地图上,军官们神色肃然。贺鸣川静静听着参谋汇报,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第七师增援已在途,预计三日后抵达,但训练营缺地,无法容纳新兵。”

贺鸣川垂眸,目光扫过地图,忽然抬手,在城南棚户区画了个红圈:“第七师新兵营扩建,这块地最合适。”

后勤主任扶了扶眼镜,犹豫道:“司令,这片多是贫民自建房,虽说地势平坦,接近补给线,但拆迁难度不小,百姓安置也成问题。相比之下,西郊那块空地更合适——”

“不行。”贺鸣川打断,语气果决,“西郊地势低洼,雨季易积水,不适合长期驻军。”

参谋迟疑道:“可城南棚户区人口密集,拆迁必然引起动荡……”

贺鸣川垂眸,手指在地图上轻点,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军务要紧,不容拖延。这里靠近补给线,整合后勤更高效。至于安置问题,命民政部门提前筹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对视一眼,终究无人再反驳。贺鸣川向来雷厉风行,既然决意,旁人也难再撼动。

“非常时期行非常事。”贺鸣川抽出钢笔,在批文上落下名字,语气平静得不带丝毫波澜,“三天内清空所有住户。”

会议室内一片沉默,唯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清晰可闻。

一日后,城南棚户区的告示贴满街巷,军警带着铁铲与木桩,逐户清人。

许白桥拖着病未全愈的身子赶回家时,屋门已被砸开,屋里一片狼藉。他怔然片刻,快步走入,目光扫过倒塌的书架、破裂的瓷碗,最后落在院中那一片被践踏的泥土——

兰花全毁了,花盆翻倒,根茎断裂,泥水混着残瓣洇开,狼藉不堪。

他站在门口,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胸口又闷又痛。指尖微微发颤,握紧门框才勉强稳住自己。

“你总算回来了。”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贺鸣川负手立在巷口,军装笔挺,神色从容,仿佛眼前一片断壁残垣与他无关。

许白桥猛然回头,盯着他,目光冷得渗人:“是你做的?”

贺鸣川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随即叹了口气,语气温和而无奈:“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前线吃紧,军部开会商定后,我才签的字。”他说得不紧不慢,仿佛在阐述一件寻常公事,“城南这片迟早要整顿,若不是战事,这里的房子再住几年也得塌。”

许白桥盯着他,眼底情绪翻涌,却没有再多言。他明白贺鸣川的权势,但这种事绝不会仅凭他一人就能拍板决定,何况军中事务他并不清楚,贸然指责未免武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鸣川看着他紧抿的唇,眉头微锁,俯身拾起地上的兰花盆,将几株未彻底折断的兰花整理好,复又放回泥土中,抬手压了压:“根还在,细养些还能活。”

许白桥微怔,视线落在他手上,神色松动了些。

“走吧。”贺鸣川直起身,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你这身子扛不住,先跟我回去。”

许白桥避开他的目光,声音淡淡的:“政府安排了安置点,我去那住。”

贺鸣川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语调却依旧不疾不徐:“安置点环境不好,住的人多,药也不一定齐全。”他顿了顿,目光沉沉,“你病才刚好,折腾不起。”

许白桥站在原地,手指收紧,骨节微微泛白。他避开贺鸣川的目光,语气依旧冷淡:“我没那么娇贵,住哪都一样。”

贺鸣川闻言,眸色沉了沉。他盯着许白桥苍白的侧脸,语调依旧平静:“那地方人杂,环境潮湿。上午刚安置的居民里,有两个伤寒患者。”

许白桥指尖微顿。

贺鸣川不紧不慢地继续道:“你要真不在乎,随你。但我不会看着你再病一回。”

许白桥抿紧唇,显然还想再拒绝,可贺鸣川却忽然向前一步,语气压低了几分:“你再撑着,信不信我直接让军医带人去安置点把你抬回来?”

许白桥猛地抬头,眼底透出几分愠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鸣川却不急不缓地盯着他,眼神沉静。

许白桥心里一时烦乱他。不愿再跟贺鸣川扯上关系,甚至不愿再踏入那个屋檐,可对方向来说一不二,真要把军医派去安置点,他反而会更难堪。

贺鸣川知他在顾虑什么,轻轻一笑,语气难得放软:“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

许白桥看着他,眼底情绪晦暗不明,像是在试图辨别这话的真假。

贺鸣川也不催促,只静静地站在原地,任他权衡思量。片刻后,许白桥垂下眼,终究没再坚持,缓缓点了头。

贺鸣川弯了弯唇,像是早就料到他的妥协,转身朝外走去:“嗯,车在前头。”

许白桥走出两步又回过身,目光落在院中那一片狼藉的泥土上,半晌,低声道:“兰花……”

贺鸣川闻声顿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视线扫过一地狼藉,沉默片刻,缓声道:“我让人来收拾,能救的就带回去。”

许白桥没再说话,只是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了些。那是他养了多年的兰花,如今被踩得不成样子,想必活下来的不多了。可他终究没再拒绝。

贺鸣川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言,抬步走向巷口。许白桥站在院门前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抬步跟上。

夜色沉沉,车轮碾过青石板,驶向贺鸣川住的小洋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翌日清晨,司令部的会议室内烟雾缭绕。拆迁名册被摊在桌上,张麻子翻了两页,啧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揶揄:“三十七户里有六个暗娼,四个鸦片馆,这种破地建新兵营?”

“你话太多了。”贺鸣川不耐地翻阅另一份文件,眼皮都没抬。

张麻子咬着烟斗,眯起眼打量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要我说,直接把人捆床上算了,玩什么迂回战术……”

话音未落,贺鸣川手中的钢笔“咔”地一声扎透纸面,直直戳进名册,笔尖歪折,渗出一滩墨渍。

贺鸣川抬眼,语气平静得让人发寒:“滚出去。”

张麻子耸耸肩,慢悠悠起身,临走前还不忘叼着烟笑道:“反正早晚是你的。”

贺鸣川面无表情地盯着桌上那滩晕开的墨迹,指尖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良久方才合上名册。

待处理完手头事务,夜已深沉。他回到府邸,下意识地便朝着客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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