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麻子睡得正熟。
外头风声呼啸,他缩在被窝里,抱着枕头打呼。
忽然,“砰砰砰”的敲门声震天响,直往他脑子里钻。
他皱着眉翻了个身,骂骂咧咧:“哪个不开眼的——”
“张麻子。”外头传来贺鸣川低沉的嗓音,带着夜风的冷意,“开门。”
张麻子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
他听出贺鸣川的声音不太对劲,似是带着压抑的火气和疲惫。他当即眉头一皱,立刻翻身下床,胡乱披了件外套去开门。
门一拉开,夜风裹着寒气灌进来。他眯了眯眼,看清了站在门口的贺鸣川——风尘仆仆,脸色苍白,双目猩红,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
张麻子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倚着门框:“司令,大半夜的,您这是……”
“让你起来。”贺鸣川声音低哑,直接跨进屋,把门一带,目光沉沉地盯着张麻子,“有事问你。”
张麻子看他这副模样,彻底清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关上门,顺手点了盏灯,打量着贺鸣川:“说吧,什么事?”
贺鸣川站在桌前,指节攥得发白,沉默了一瞬,低声道:“我把他带回去了。”
张麻子眨眨眼,没反应过来:“……谁?”
贺鸣川嗓音发紧:“许白桥。”
“上次那个书生?”张麻子挑眉,打了个呵欠:“这不挺好?”
“可他走了。”
“走就走呗。”张麻子嗤笑,“一个书生还能翻天不成?您迟早是要收的,这时候犯什么怂?”
贺鸣川喉结滚了滚,低声道:“我……没忍住。”
空气沉了一瞬。
张麻子手里的烟叼了一半,顿了一下,抬起眼皮看他:“您说什么?”
贺鸣川垂着头,眼神沉得像是要滴出墨来。半晌,像是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强迫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麻子盯着他,眼神微妙了几分,缓缓把烟拿下来,哼笑一声:“司令,您这倒是痛快了,怎么,事后觉着心疼了?”
贺鸣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他流了很多血。”
张麻子神情忽然顿住:“您没用油膏?”
“什么油膏?”
“操!”张麻子手中烟斗差点掉地上,“您当是拼刺刀呢?干男人得用油膏润滑,再不济也得用唾沫润着慢慢拓开!您就硬来?”
贺鸣川没说话,手指收紧,指节发白。
半晌,他忽然一拳砸在茶几上:“现在怎么补救?”
张麻子微微叹气,敲了敲桌子:“先晾晾,等他气消了,再慢慢哄。”
“……怎么哄?”
张麻子勾了勾嘴角,语气悠闲:“这就得看您有多少耐心了。”
他懒洋洋地吐出烟圈,慢吞吞道:“趁早扒了这身军装,揣着膏药翻他后窗。挨耳光别躲,挨踹别还手,他拿砚台砸您脑门都得笑着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鸣川脸色阴沉,指节紧绷得不见血色。沉默片刻后,他哑声道:“……他不一定肯见我。”
张麻子嗤笑一声:“那您倒是想个能见到他的法子。真等他气消了?许先生那脾气,三天不搭理您,您能忍?”
贺鸣川抬眼,眼底压着火,没吭声。
张麻子翘着腿,悠哉地晃了晃烟斗:“再不济,先让人盯着,别真让他跑远了。等他气消个七八成,您再带点东西登门。”
贺鸣川眉头皱得更深,声音沉沉:“带什么?”
张麻子挑眉:“还能是什么?伤药、衣裳,再带点平日里他爱吃的。书生心软,您要是真肯放低点姿态,他未必不给您个台阶。”
“……光这些?”
“要不呢?您还指望他扑上来抱着您哭?”张麻子嗤笑,语气半真半假,“他要真打定主意不理您,您这辈子就等着做孤家寡人吧。”
贺鸣川指尖微微收紧,额角青筋突跳,半晌,沉声道:“我知道了。”
张麻子看他这模样,笑了一声,懒懒道:“哎,司令,您这时候学会心疼了,可不晚点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鸣川没理他,转身推门而出。风灌进来,衣角翻飞。
张麻子眯着眼,叼着烟靠在椅背上,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悠悠地吐出一口烟雾,低声嘀咕:“活该。”
贺鸣川到底还是拖了两天才去。
这两天他几乎没睡好,脑子里全是许白桥摔门而去的背影,和他身上那些青紫不均的痕迹。张麻子那番话虽说不上句句戳心,可到底让他沉了几分气——他从没这般不安过,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等他终于站在上林学府门口,外头的寒风倒让他清醒了些。他深吸口气,踏进教员办公室,拦了个教书先生问:“许白桥呢?”
那先生抬头看了他一眼,疑惑道:“许先生?他这两天没来了,病着呢。”
贺鸣川神色一变:“病了?”
“是啊,前天起就没见着人,听说是身子不太好。”那先生摇摇头,叹了口气,“许先生向来清贫,连顿热饭都吃不上,哪能扛得住这天冷?”
贺鸣川心头一紧。
他花了点时间才问到许白桥的住处——城南一处极简陋的院落,门前铺了层薄雪,屋檐下挂着串缺角风铃。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动静。他皱起眉,又敲了两下,仍无人应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抬手推了推门,发现门闩没上,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里寒意逼人,柴火堆在角落里,却连一点火星也无。贺鸣川迈步进去,目光扫过简陋的桌椅,最后落在榻上。
许白桥蜷着身子,缩在破旧的被褥里,脸色苍白,额角满是冷汗。
贺鸣川心头猛地一沉,大步上前,探了探他的额头,烫得惊人。
他抬手拍了拍许白桥的脸:“许白桥。”
许白桥迷迷糊糊皱起眉,嘴唇动了动,像是说了什么,却连声音都虚弱得听不清楚。
贺鸣川喉结滚了滚,心头压着一股莫名的情绪。他没再多想,一把将人从被窝里捞起来。
许白桥被惊得一颤,虚弱地挣扎了一下,嗓音嘶哑:“放开……”
“别闹。”贺鸣川低声说,臂膀收紧,径直将人抱了起来。
许白桥手指攥着他的衣襟,指节泛白,勉强睁开一丝眼缝,看清来人后目光蓦地冷下来,沙哑地吐出一个字:“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鸣川没吭声,脚步不停,抱着人往外走。
许白桥软绵绵地挣扎了几下,连话都说不完整,只能勉强抬手捶了捶贺鸣川的肩膀。可那点力气,对贺鸣川来说跟挠痒痒似的。
贺鸣川低头看着他,嗓音低沉,透着点无奈:“乖,带你回去。”
许白桥气得指尖发抖,想骂,却连话都没力气说出口。他眼前一阵发黑,终是抵不过高烧的折磨,沉沉晕了过去。
贺鸣川抱着许白桥回到府邸时,怀里的人已经彻底没了动静,瘦得像一片纸,连呼吸都轻得让人心颤。
屋里早已烧上了炭火,暖意迎面扑来。他低头看了眼许白桥,眉头皱得死紧,一句话没说,直接把人放到床上,手脚利索地去拧热毛巾。
温热的湿巾擦过许白桥的脸,他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一时有些恍惚。视线模糊地扫了一圈,直到看清贺鸣川的脸,脸色顿时一沉。
他挣扎着要坐起,嗓音哑得像是刚从火场里出来:“放我走……”
贺鸣川按住他,耐着性子道:“别闹,先把药喝了。”
许白桥没什么力气,挣了两下便被贺鸣川按回了床上,手腕被按得生疼,心头的火气烧得更旺:“贺鸣川,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贺鸣川低声打断他,嗓音里压着点涩意,“那天是我混账,你想骂就骂,等你烧退了,想怎么折腾都随你。”
他说着,把手里的药碗放到一旁,俯身替他掖了掖被角,语气难得放缓:“先把药喝了,烧成这样,真想死?”
许白桥冷笑了一声,侧过脸不看他:“用不着你管。”
贺鸣川被噎了一下,手指攥了攥,耐着性子继续哄:“乖,先喝了药。”
“滚。”
空气瞬间冷了几分。
贺鸣川眼里情绪翻涌,额角的青筋突了突,终是忍住了。他端起药碗,另一只手去扶许白桥的后颈:“自己喝,还是我喂?”
许白桥别过头,一点也不配合。
贺鸣川等了片刻,耐心被一点点磨光。他目光沉了沉,索性放下碗,干脆利落地伸手把人拽进自己怀里。
许白桥一惊,挣扎着要推开,可身体虚弱得连抬手都费劲,反倒被禁锢得更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鸣川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嗓音低哑,透着一丝不耐:“别闹,再这样,我就把你捆起来灌。”
许白桥僵住,眼里蓄着火气,死死瞪着他。
“乖一点,喝了药,别让我难做。”贺鸣川语气低沉,带着几分警告。
许白桥的指尖紧攥着衣被,咬紧牙关,脸色苍白,却依旧倔强地瞪着他。
贺鸣川盯着他看了几秒,终究叹了口气,手掌摩挲着他的后颈,语气放轻:“就这一次,喝了药,我不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