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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鸿耸耸肩,说道:“你不是很想离开这里吗,怎麽,不愿意离开了?”
“我很想离开,比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想,可若是要拿你来换,那我就不愿意离开了。”
重症监护室凄凉,没有多少人愿意进来,可禾妧好像在某一刻想通了,那时她躺在病床上,微微有些意识,四周围满了关心她的人。
她得到了真实的关心,倘若能在这里得到偏爱,她愿意一辈子待在这里,她愿意一辈子不醒来,让那些人永永远远为她吊着心。
“不会的,你想什麽时候见我,什麽时候就可以见到我。”
后来阿鸿真的做到了,只要禾妧想到他,他就会立刻出现在她的前方。
说禾妧对他有什麽感受,不过是从他这里获得了某样东西而已,只要他在,这个东西就不会消失。
阿鸿递过了一张A4纸,任她随便写写,禾妧撇了撇嘴,不屑地反驳:“以前有个人也是对我这麽说的,可她还是骗了我,所以……你会骗我吗?”
他不加思索,脱口而出:“你信我吗?”
“不信。”
她不信,那阿鸿就做给她看。
她弯腰驼背累了,阿鸿将她的床摇高了些,还多拿了一个枕头来枕在禾妧的背后。
“阿鸿哥哥,今晚可以再陪我说说话吗?”她怕他说话不算话,就想着再留他一会儿。
病房内只有他们二人,说不上打扰,硬要说的话,也是打扰到阿鸿上班了。
“哦!”她挠挠头,愧疚地再次拿起笔画了两下,“忘了,对不起,你要上班去的,我不该留你。”
不过幸好是今夜,今夜格外地清閑。
他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似极了桃花朵朵,说道:“无事的,近日运气不错,不少患者离开了这个地方,难得有空,可以陪你十来分钟,你想聊什麽?”
说到,禾妧眼睛里泛出了点点光芒,她有些欣喜。
“你知道移情吗?我有一个自咨询时就喜欢的人,可是……有一日我把她弄丢了,好像一切责任都在我,她说她会回来的,可我觉得不过是空话一句,她肯定很嫌弃我。”
阿鸿握起禾妧的左手,注视着那被针扎的一块红肿的地方,他用拇指缓缓地轻抚了一遍:“疼吗?是不是也是因为她?”
本就凹陷的眼睛,霎那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泪水划过禾妧的嘴唇,很鹹。
阿鸿抱紧了她,柔声安慰道:“哭吧,想哭就大哭一场,下次和她见面了你就欺负回去,好好骂她一顿。”
“可是……我舍不得骂她……”
他们聊了一会儿,禾妧也伴着情绪起伏慢慢睡了过去。
这几日的治疗,禾妧的心率很快便平稳了下来,体征也逐渐恢複到了正常,她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内。
“昨夜你听到什麽没有,怪嘁人的!”
“听到了,我以为我睡迷糊过去了呢,仔细一听,原来是那个病房的小妹妹自说自话呢!”
在禾妧离开时,她的父母陪同着她出去的,索性她没出什麽大事,此事也算就这样揭了篇。
她的父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来,递给了禾妧:“手机给你,实在是搞不懂你为什麽会做出那麽愚蠢的事情,要不是人家警察调监控找到了我们,我们还不知道你跳了河。”
禾妧的手机完好无损地回到了她的手上,她接过开了机,恢複了被删掉的数据,那界面弹出来了很多信息,有关于她跳河的新闻,有关于她朋友发的信息。
就是没有眼前这个男人的一句问候。
也不知道该怎麽去评价他们之间的父女关系,平平淡淡,毫无牵扯,但好像又比这浓一些。
至少你来我往少得可怜,一个月不说话已是常态。
“你也快好了,你妈会留下来照顾你,费用之类的你不用担心,这个假期把身体养好了,下学期再回到学校读书去,我就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事情等着我去做呢。”
禾妧的爸爸简单地叮嘱了几句,就没再说什麽了,她埋头回複着信息,全然不把他说的话放在眼里。
她有一个家庭,冷淡亦无情,禾妧很不喜欢,她从来不奢求能够从她的父母那里得到什麽,只要少管着她一点,其实也是能过下去的。
禾妧的本名跟着她的父亲于初宏姓,不过她很不喜欢现在的那个名字,自小便有人拿着这个名字来调侃她,若是少了那几句玩笑话,也不至于如此厌恶吧。
于初宏出了病房,被禾妧的主治医生给喊去了办公室,她侧着身玩着手机,只听到门外说话的声音响起,她立马提高了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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