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掏出那枚翡翠玉扳指,在指间把玩了一小会儿,见成色做工皆是一般,又无甚古怪,便随意丢在了一旁,然后捡起了那张白纸观看。
他细细端详许久,心念一动,将那白纸靠近烛火微微一烤,果然原本空无一物的白纸上渐渐显现出棕色的印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缥缈香气,不过白玉堂注意力均放在那棕色印记上,并未在意,只当是特殊颜料的气味忽略了。
展昭从屋外推门而入的时候,恰好白玉堂也将那白纸从头到尾在烛火上过了一遍,那香气也随之淡去,来无影去无蹤了。
“猫儿,你回来了。”
“嗯,薛大人已安顿好了。包大人明天就进宫。”展昭将门关好,才向白玉堂走了过来。
“倒是个爽利猫儿。”
“你这次最好计划成功,不然我免不得要被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教育一顿。”展昭话虽如此,可语气温柔平和,全无埋怨或怪罪之意。
“哎,你那麽乖,他们猜都猜的到是我的主意咯。放心好了,要打要骂,我白玉堂一力肩负,绝不让你这嫩皮嫩肤的娇猫儿受罪。”
展昭竭力忍着不被白玉堂的话逗笑,索性白了他一眼道:“白兄这是哪里话,人是我们一起抓回来的,官服也是一起偷回来的,岂有让白兄一人担罪的道理?当然,那僞造兵符的事我可就没出过什麽力了。”
“你这猫儿划分的倒是清楚。那兵符虽说是我造出来的,可也没见你反对则个。”白玉堂说完,又道:“啊对,猫儿,你且来看,我已解出了这白纸上的字。”
“倒是难不住鼎鼎大名的锦毛鼠白玉堂。”
“火上烤烤就解开了,实在是容易的很。”
展昭接过那张白纸,只见上面写的是七日之后城外琴瑟山庄见,笔锋柔和,字体娟秀,看起来像是女人的手笔。
“七日之后正巧是八月十五,看来这中秋节我是一定要在汴京城内过了。倒是便宜你这小猫儿了。”白玉堂伸了个懒腰道。
展昭内心微微生疑,既用的是几日之后这样的表述方式约人见面,为何会用如此的加密方式?对方怎麽那麽确定收信人一定会在今天解开无字的白纸呢?为何不直接写明八月十五呢?若是不能及时解开此谜,岂非要错过这场会晤?还是说对方根本不在乎这场见面呢?
这样的思考并未持续太久,只在展昭脑中闪了几下,他也并没有说出口,只将白纸和扳指放在一处,道:“到时我与你一同前往那锦瑟山庄看看。”
白玉堂点了点头。道:“理当如此。”
两人忙碌了一夜,此时诸事既定,自然準备熄灯就寝,但二人同床共枕抵足而眠多日,早已没了最初的客套,相反竟因争抢睡觉的空间而在床上拼起手脚来,连续多日,乐此不疲。
交手几个来回,两个人便势均力敌地掣肘住彼此。
“白兄,再这样闹下去,床就塌了,谁也没得睡。”
“好。”白玉堂盯着展昭的眼睛,道:“我数三二一,一起放手。”
“三——二——一。”两个人一边警醒着对方的动作,一边缓缓分开,然后才互相拥挤着入睡。
次日一早,兵符被偷,薛术进宫请罪的消息就传了出去,没几日的功夫就传遍了汴京城内的大街小巷。
“原来那兵符竟是温俞偷走的。”
“他一个布衣商人要兵符何用?”
“那明显是个假身份,偷了兵符肯定是要交给背后真正的主使。”
“背后的主使是谁,难道他要造反?”
“快捂住你的嘴巴,不要命了不成?”
酒肆茶馆,瓦当勾栏,各种言论甚嚣尘上。
红袖阁内。
“笙姑娘,前两日的确有人亲眼目睹包拯带着薛术一起入宫,之后包大人回了开封府,可却不见薛术的蹤影。熙儿刚去薛府看过,薛府之内确是只剩薛花一人。那薛术难道真被扣留在宫中了?”熙儿道。
“明明还没到物料入库的日子,”吴笙沉思道:“薛术怎麽会那麽快就去认罪呢?”
“薛术是八月初九入宫的,今天已是八月十一,薛府仍未被查封,兴许那谣言并不可信。毕竟兵符乃是大事,皇宫那边不可能没有动作。”熙儿如此猜测着。
吴笙摇了摇头,缓缓道:“正因兵符被偷乃是大事,皇上有所忌惮,不会大肆声张,若是查封薛府,事情闹大了,不好处理。明面上什麽都不做,反倒叫人投鼠忌器。薛术提前认罪,或许打的正是借用皇家力量的算盘,当今皇上仁义,只要在八月十三之前找到兵符,兵符失窃的事自然不攻自破,就算丢了官位,他薛府一家老小的命也保住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