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玉堂上次来时被那古怪老头带着走过几次,有些印象,加之他本身通晓机关奇门遁甲之术,所以这次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行进时并没遇到什麽困难,他很快就安全顺利地来到了元合院。
他刚刚踏进元合院,当中木屋的门便被推开了,从木屋里走出了一个小男孩,正是阿南。
“白哥哥,你来了。”阿南的面容看上去仍未褪去稚气,可他偏偏身着黑袍,而那正是祭司的正式服饰。
白玉堂眉心一跳,难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个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古怪老头真的死在了汴京郊外的荒废古寺里?
白玉堂走近阿南,半跪下来,与他平视,柔声问道:“你师父呢?”
阿南埋下头,“师父已经故去了。”
白玉堂揉了揉阿南的头,又问道:“那他……是什麽时候死的?”
阿南说:“师父去年六月收到了一封信,然后便带着元合世代守护的一把宝剑去了京城。师父曾对我说过,他此去兇多吉少,若是一个月后没有如期归来,便是身遭不测。我等了旬日,忧心师父安危,便也去了京城。”阿南虽然年幼,但话语清晰流畅,已显出不同于同龄人的冷静和聪慧。
“待我抵达京城的时候,却在郊外的一所荒庙里发现了师父的尸体,他带走的宝剑也不见了。于是我便把师父带回这里入土为安了,希望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
听完阿南的话,白玉堂已经确定自己直觉的猜测果然没错。
他将腰间的画影解下来,递在阿南面前,“你所说的宝剑是这把麽?”
阿南道:“我并未亲眼见过那把宝剑。只是听师父说起过,白哥哥与这宝剑有缘。如今,白哥哥又回到此地,想来便是白哥哥手中这把了。”
白玉堂沉默半晌又问道:“你师父还曾收过其他徒弟麽?”
阿南摇了摇头,道:“祭祀一职向来单传,我也从未听师父说过我有同门。”
白玉堂听了阿南的回答,便明白他不知道碧笛书生的事情。想来这是那古怪老头的意思,他也不愿违背,于是又和阿南说了几句话,便与他道谢拜别。
卷四:对倾心05
05白玉堂风尘仆仆赶回汴京的时候,正值申交酉时。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的很。
“哎,听说了麽?这都快十天了,那失蹤的新郎官,现在还没找到,四礼六局的定金都退回来了!”
“难道这姓温的,果真不想娶薛家小姐,竟在大婚当天跑了?”
“那薛家小姐可是礼部侍郎的妹妹,咋会有人不想娶?依我看,怕是被某个人给……”
路过茶馆的时候,临近窗边的几个人正讨论些鸡毛蒜皮的小道消息。
这些话从白玉堂的左耳朵溜进去,又从右耳朵里飘出来,并未引起他的兴趣,他牵着马,直向开封府走去。
只是走了两步,却又蓦地停了下来,白玉堂先是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衣袖和下摆,见上面都铺着一层薄灰,不由嫌弃地皱了下眉头,神情纠结,似在犹豫着什麽。少顷,他又擡起脚,看着马靴上异常明显地溅着点点泥斑,于是脸上的纠结瞬间消失,他果断地转了个方向,向十字街走去。
其实不论是白家还是陷空岛,在京城都有不小的生意,作为两大东家的弟弟,白玉堂名下自有几间住处。
只是他随意散漫惯了,不喜约束,加之来去如风,经常一个地方待个两三天就走了,他也不愿横生枝节,所以闯蕩江湖多年,虽然知晓各家分店的地址,但除了缺钱花的时候去支过银子,缺衣服穿的时候去换过衣服,白玉堂几乎从不在自家店铺留宿。
说起十字街尾的那间宅院,还是他上次为了名号之争来到京城时买下的。但自从几位哥哥回到陷空岛后,他也再没去过了。于是那里反倒成了白福等人的落脚地。
每次来汴京,跑的最勤的地方成了开封的猫窝。这是以前的白玉堂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他走近门口,听见院内传来飒飒的剑声,停步细听了一会儿,不由赞许地笑了笑:白福这小子,有进步了啊。
“乌啼踏雪”却等的有些急了,甩了两下蹄子,白玉堂摸了摸它的头,以示安抚,然后推开了院门,院内一个青年小伙子刚收了剑,憨憨地笑着,正是白福。
“五爷!”听见熟悉的马蹄声,白福就晓得是谁回来了。他自然而然地上前接过白玉堂手中的缰绳,将马牵了下去。
不用白玉堂多说,白福跟了他很多年,自然晓得备好饭菜烧上热水,在这些事情上,他从未出过差错。
待白玉堂填饱肚子,沐浴过后,已近一更时分。他里里外外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一身清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