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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白玉堂暗自在心里唤了几声臭猫!才继续传音入密道:“这八卦阵为甲者,当属那使枪之人,我们便以他为突破口,沖出围阵。”
“然后呢?”
“然后?”白玉堂疑惑地重複了一句,续道:“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啊。”
展昭默然,随即握紧手中的巨阙,蓄势待发。
“动手!”白玉堂眸光一凛,右手六颗石子快速射出,三前三后,分别打在使长鞭,方戟,红缨枪,板斧,短剑,离魂鈎之人的膝盖上,他们身形一滞。前方白玉堂横剑挡枪,后方展昭破开弯刀之人的攻势,背对白玉堂,自他身后一跃而上,脚踩白玉堂的肩膀,腰身后翻之际,左手与白玉堂的右手相握,白玉堂借力与其一起跳出围阵。两人双手交握,青筋凸起,相接的身体在空中形成完美而有力量的半圆。
意料之中的平稳落地,然后,名震江湖的锦毛鼠和南侠就这样光明正大地遁走了。
金环舞娘从红袖阁高楼的侧角走出,微不可闻的叹息落了下来:“不必追了。师兄还是低估了他们啊。”顿了顿,像是认命般地道:“你们回去複命吧,这边我来解决。”
那八人也不说话,点了点头,尽皆退下。
却说展白二人自红袖阁奔逃而出,穿过几条街道后才停了下来。
展昭向后看看,呼了口气,道:“没追上来。”言罢,余光一转,不禁微愣。
腰侧,指间相扣的两只手彼此交握,相连甚紧,即便在奔跑的途中也始终未曾分开。
察觉到身边某只猫的尴尬与僵硬,白玉堂暗笑一声,随即放开展昭,将左手收了回来。
对方的食指不经意间滑过自己的掌心,若即若离,似有似无,像是一种暧昧的诱惑与邀请,一念及此,展昭倏地一惊,然而身侧的白玉堂神色平静,毫无异状,想来方才他的动作只是无心之举,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二人一时无言,便就地休息,并肩坐在了不知哪处人家的屋顶上。此处地势偏低,看不到月亮,星星不多,寥落地分散在头顶的一方天空,视线延伸至远方,眼底便只剩下一片并不深沉却无边际的墨蓝色了。
良久,白玉堂才道:“此事诡绝怪异,不知道展大人有何高见?”
展昭沉吟半晌,缓缓开口道:“我追查此事,乃是源于巨阙异动,如今想来古庙的兵息怕是画影留下的。然而进了红袖阁,巨阙却安静了下来。唔…之后我听着琴音,不知不觉中便入了魇。”
“琴音停下的时候,也正是阙影异动再起的时候。看来,那弹琴的侍女或有古怪。”
两人一言一语欲将此事梳理一番,却发现疑团越来越多。
从古寺一行到红袖阁一事,脚印,血迹,飞镖,画影,琴音,围攻……这些看上去各不相干的事情,如同密密麻麻的线团互相缠绕在一起,使人无从下手。然而一定有什麽东西,可以解开这个複杂的结。
展昭道:“天色不早了,今晚一路奔波,白兄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分析完案情就被嫌弃的白玉堂闻言,胸中莫名烧起一把火,暗自咬咬牙,一挥袖子,话也不说,起身便走。
展昭眨眨眼,浓重夜色下那抹显眼的白色拐个弯便消失在视线里,未及开口的话化作一股气,消散在风中。
右手的伤,记得换药……
此时,城野寂静,不知名的花香四散天地。弯月如鈎,柔柔泻下一汪银波。
“展大人,你回来啦。”张龙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还好,展大人安全无恙,看来并没有被什麽贼人抓走。
“怎麽了?”展昭迎着闻讯而来的张龙,开口问道。
“你来看看吧。”张龙挠挠头,“你的屋子……”
不多时,张龙看着面色如常的展昭,试探着道:“我查过了,屋内器物都没损坏,展大人要不要进去看看丢没丢什麽东西。”
“不必了。”展昭道,他相信五鼠的人品。
看这地陷土落的场景,又忆起那声“四弟”,想来,今天拜访的二鼠便是彻地鼠与翻江鼠了。
“客房我已经命人收拾好了,委屈展大人暂住一宿。今天太晚了,只得明天再叫人修整屋子了。”
“无碍。”展昭说着,却又蓦地想起,那时白玉堂扬言会赔自己一个猫窝,早知如此,方才就不应该放他离开。展昭一笑即收,转头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展大人早些休息。”张龙带着几个人离开了。
次日一早,展昭洗漱完毕便听门外有人嚷叫,他略一盘问,竟是红袖阁出了人命!展昭心里一惊,饭也顾不上吃,留了个口信,便急匆匆地随前来报案的龟奴去了红袖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