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展昭不曾拔剑,碧笛书生亦未奏笛。二人你来我往,相互试探,如此过了几百招后,展昭终于看出碧笛书生的招式竟有从枪法化来的痕迹,虽是未及大成,但仍不可小觑。
胡也在一旁默默观看许久,见二人已是难解难分,想必于外界事物无所察觉,便瞅準时机,将一颗尖锐的石子打向展昭腰部。
此时恰是二人用力之时,这一颗小小的石子虽然伤不了展昭,可却破了他的气机,不由被碧笛书生占了先机,碧笛书生趁势将长笛横推,便击中了展昭的胸膛,他整个人都极速向后退却,竟已是保持不了平衡。
展昭原以为会跌倒在地,却坠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他来不及感到惊讶疑惑,他刚刚从碧笛书生那里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杀意,如今自己身受内伤,局势不利,只低声说了句“走。”
来人也不啰嗦,抱起展昭飞身离开。
碧笛书生只见一道白影落地,又退向远方,渐渐成了一个点,最后完全看不见。
碧笛书生暗叹可惜,错过了今日,日后再遇见此人,不知又是怎样一番光景了。
怅然欲走之时,却发现那人似乎掉了什麽东西在地上。碧笛书生走近弯腰拾起,原是一颗瑨石。
碧笛书生思考良久,双眸转动,露出一个似已明了一切的笑容。
卷二:缘何定03
03白玉堂自苗家出来,走在由石子铺成的乡下小路上,心情畅快顺意。那夜凉如水,微风习习,天上星月银辉,清河漾动;地上光影斑驳,疏迹淩乱。如此意境,却被那隐隐传来的打斗之声破坏了。
白玉堂循声而行,远远地看见一青一玄两个人影缠斗,青衣之人身后尚有一人,正出手偷袭,石子旋转着高速向玄衣人要害而去。
白玉堂虽已提速,仍阻止不得,只堪堪接住了向后跌倒的玄衣人。
“走。”喑哑的单字因面罩的阻碍而略有含糊不清,白玉堂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本欲一探究竟的心思皆被怀中人占据,立即借力远遁。
展昭跌进白玉堂的怀里时,并看不到来者的样貌身形,只有自己腰腹处的双臂洩露了那人的一点端倪,这袖口精致,是用上好的丝线缝制而成,雪白的颜色看起来愈发熟悉,难道从身后环住自己的人,竟穿了一身白衣麽?
他的心竟因为这个念头而微微跳快了起来。
待那人将自己的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时,二人相隔的更近了,展昭甚至能闻到他身上莫名的气息。对方的一缕头发滑进了自己的颈间,触感柔顺,展昭顿时觉得微微有些发痒。
果然如自己所想,真的是那白衣少年。
在潘家楼和苗家集都错过的白衣少年,此刻竟真真切切地搀扶着自己。展昭心中激动,又因胸口有伤,一时竟不知说些什麽。
而在白玉堂眼里,他与这人素不相识,此番贸然搭救,亦不知从何开口。
于是二人一路西行,并无对话,四野之间,只有白玉堂腰间的“传音袋”吱吱得响了数声。
白玉堂听到这个声音,又想起前几日看到的五鼠会聚专用的穿云箭,暗暗焦急:不知何事,如此急着召我回陷空岛?
展昭素来心思通透,虽然白玉堂一句话也没有说,但他仍看出了白玉堂的为难,当下说道:“兄台若有急事,大可先行离去,在下自保之力尚有。”
白玉堂看着玄衣人仅露的一双剪水瞳眸,在月光下,更见清澈,目光中尽是一片真诚与坦然。
白玉堂自然知道这玄衣人功夫了得,也不多做纠结,便抱拳点头,纵身离去。
展昭看着远去的一袭白衣,又忆起刚刚听到的“吱吱”声,蓦地想起江湖上的一个人来,自言自语道:“莫非他是……”
江面波平如镜,小船缓缓驶来。陷空岛的景象也随之渐渐清晰起来,天穹之下,水面之上,鸟鸣响于林,鱼鸥戏于河。这种熟悉亲切的感觉,是家在召唤着游子的归来。
“船家,陷空岛最近可有什麽大事发生?”白玉堂立于船头,虽是连夜赶了几日路,可其白衣如雪,未染纤尘,看不见一点点的狼狈和疲惫之态。
船夫被问的一愣,看着白五爷的背影,沉思着道:“一切安好,并无不妥。”
白玉堂微微皱眉,那为何四位哥哥急急忙忙召自己回岛呢?突然他双眸一亮,像是意识到了什麽。
难道是……算算日子,时间也就这几天,确实是自己疏忽了,应该早些回来才对,希望还能赶得上。
一念及此,心急如白玉堂已等不及船夫靠岸,双眼估量了下到岸边的距离,足下用力,瞬而远逝,水纹漪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