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至于,失去这个人之后才会如此?
“何为‘幸’?此生幸遇,幸识,幸得,当以为幸。”手抚琴身上边的玉兰,这是花霁寒生辰那日,他赠予青衣的琴。
此曲,他还专门去找了南荣玹姲。如今想来,已是上个月的事了,好快啊。
元都天色一日都未开,雨水也一直未停。南荣知遇在那里坐了好久,听着风声,一日很快便过了。
晚膳他不曾用,只是戌时末,赵溶带着汤药寻了过来。
雨还是大,他便打算先在南荣知遇这儿歇歇脚。
“雨太大了,我晚些再走吧。”南荣知遇还坐在那。听到雨水声大了,他又会想,花霁寒一人在外,有没有躲好?有没有人给他送伞?
他有血症,可有用药?
这场雨,将元都沖得太干净,好像什麽都不再剩下,什麽都无迹可寻。
窗中惨白纤细的手接着雨,整个人看着都十分憔悴,只有那双桃眸,还稍显得有神。那人一日未进食,金衣便送了饭菜来。不知淩国的人都爱吃什麽,瞧着是病人,也只好唤人做些清淡的吃食。
“花霁寒,你不怕冷啊。”
窗前的人像是没听到,黎麟也不打算再去唤他。毕竟那人始终是带着伤在河里泡了这麽久,他捞起人来时,后边磕着的伤口还是没止住地流出血来。
若不是还有浅息,他该是要认为自己捡到了个死人。
瞧着前边的人,手中金扇也不觉落了地。他的乌发,好长,好多。
“黎……麟?”花霁寒开了口,也只是看着。他那沾着水的手,是右手。
夜中,风声伴雨。雨水掩目,瞧不清的东西有好多。索性便关上窗罢了,听不见,也看不着。
“哎,你唤我啊。”黎麟方将折扇捡起,被他这麽一唤,没抓稳又掉到了地上。他还得重新捡一遍。
花霁寒走来,他瞧着那人的足,一时出神,折扇再一次掉到了地。他只挠着头,嘿嘿笑着。
花霁寒瞧不出什麽端倪来,也不想瞧出什麽来。
只看了一眼桌上的菜,便坐下吃了起来。
“嘿,你告诉我,你们大淩的人都爱吃什麽啊?”黎麟凑得很近,花霁寒只乜了他一眼,便又往一旁挪了去。
许久不闻言语,黎麟嘟囔了一句,声很小,却被花霁寒听见了。
“美人果真都不爱说话。”
说着将头撇向了一旁,花霁寒不理会他,吃完便走开了。
“睡了,你出去吧。”黎麟闻声乖巧地坐在那里,点了点头后又摇起了头来。最终还是拿起折扇出了去。
就住隔壁房,话说两个大男人挤一间其实也没什麽的,可黎麟总感觉跟这人挤着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反正也不差这一间房钱,总不好让那人觉得难了。
花霁寒坐在榻上,烛光摇曳着。他不停地盯着自己的右手,似乎是有什麽一般。
元都大雨落,带着风,打下了不少枝叶。路上也没有人敢出来,家家紧闭着门户。
泥洼点点,上边躺着一只梨叶,好似不过一会儿,便要换新地待。恒桥下,老者避着雨,手中活还没忙完。他擦了擦手中方沾上的雨水,叹了口气。
“又湿一盏,何时歇雨啊。”
雨水沉进河中,没了声。
宫中,南荣知遇终于还是将赵溶熬走了,一人坐在案旁接着发怔。
今夜的药微带了些苦,他不爱喝。赵溶为了让他适应也是费尽了心思。
勾唇浅笑,终于还是在子时睡下了。
梦中浅雾,他在一间竹舍前,再往左右撇了一圈,是瞧不清的模样。门前有细碎的花瓣,里边似有人,他轻轻扣起,却不见人应。
推开门,像是久不曾住人一般,蛛网尘灰都积着。
南荣知遇似乎又在里边瞧到一尊很小的泥塑神像,是那个庙中见到的。只是小了好多。
很丑。
放在一个极不起眼的地方,却被南荣知遇一眼瞧见了。是缘分吧?
“你来做什麽。”是花霁寒的声,南荣知遇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白发靠着门。眼尾白瓣又似水波粼粼,就生在那儿。
南荣知遇一时不知他如何变成这般。
“花霁寒,你怎麽了?”
“你唤谁?”白发微蹙眉,瞧来是真不明白南荣知遇在说什麽,只靠在门边,似乎是只守着这儿便成了。
眼前人,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只是,他想不起来。不对,是他这白发的模样好似在哪见过。
南荣知遇往前迈了一步,白发又似警觉地往后退了一点。南荣知遇只好顿住脚步,不再往前。
“我唤晏凝渊,当不是你要寻的人。”说完便不见了,南荣知遇跑了出去,也没捉住他的影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