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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霁寒!”南荣知遇方出门,便瞧见不远处有一人影,他跑着过去。前路似难行,又像是踩在了什麽东西身上。可是南荣知遇管不着了,只要能瞧见花霁寒,什麽都不会再怕了。
手方搭上那人的肩,那人便猛地回过头来。咧着嘴,活生生就是一个怪物的模样!这哪里是花霁寒?这明明就是他南荣知遇的魇!
“南荣……知遇,我死得好冤,都怪你。是你的无用……害死我了……”说完还笑了出来,南荣知遇知听着骇人。
这不是花霁寒,他不会这样说话……
他也没有死!
骗人。
“拿命来吧。”手快要伸过来时,却不知被什麽东西打飞了。只落下几许墨色的黏稠之物。
“聒噪。”声冷戾,南荣知遇还不待往后看,便觉浑身发凉。
还待言语,便是梦醒。他惊出一身冷汗来,方才为何会觉得浑身不自在?梦中白发之人又是谁?为何也同花霁寒用着同一张脸?
还不待多想,便闻王因的声。
卯时了,该也是过了好久,今日不见赵溶来,那碗不再甜的参汤被王因送了过来。南荣知遇拨着汤匙,许久才喝下。
门外细雨未停,一人雨中执伞漫步,残瓣此刻正于地中安然。
昨夜的风很大,枝上的花都被打了下来。忽地一朵从南荣知遇眼前飘过,也不知是何因,他伸出了手去接。
这一朵,像是没被风摧残过,花瓣还是好好的。
南荣知遇就这般,将其托在手中,不顾白花上边沾的雨水。上朝时也一直拿着,杨钦言不知何时起,便一直盯着那朵白花。
那是南荣景翊第一次去萦城,便拉着他去院中植那一株玉兰。
“殿下喜欢这花?”杨钦言瞧着那人的手,他不怕湿泥弄髒,也不怕浅黄的衣物沾上泥污。那时他笑得依旧是温和的,只不过面上带上了些青稚。
“不算喜欢,只是两年前有个人拉着我一块种,他说喜欢玉兰,却不知要如何养。”南荣景翊弄完拍了拍手,因为是湿泥的缘故,怎麽也拍不干净。
杨钦言直勾勾地盯着那株白花,他说的有个人,是谁?
直到今日,他瞧见南荣知遇手上那朵白花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人。
他捏了捏拳,但很快便松开了。
早朝依旧是很早便退了,杨钦言今日不言,而是一直盯着南荣知遇手中的白花。直到南荣知遇的身影消失,他才离开了。
“杨大人,今日公子可有何话?”
“并无。”杨钦言冷声一句,便走了出去。外边雨水还在下着,他不想撑伞,便在宫中瞧着细雨落下,落在地上,能溅起很浅的水花来。
杨钦言合眸浅笑起,朝臣一个接一个的出了宫,最后只剩他一人立在宫檐下,等着雨停。
等了好久,终于是停了雨,他一人在街中走着。所想却皆是那朵白花,玉兰?
若是南荣景翊后悔了,该是如何?最初几年见南荣景翊,他对南荣知遇这个弟弟的好几乎是藏不住的,就在眸子里。
正过天福客栈,窗中人打量着他。似是察觉到了目光,杨钦言擡头瞧了上去,不见人影。
应该是近日少休息,容易疑神疑鬼的。他继续往前走,杨府不久便能到了。
窗后人又缓缓看过,那双眸子有些冷了。
“杨钦言最喜欢疑神疑鬼的,你倒也躲得快。”花霁寒没收回视线,只是冰冷地看着那个人在街上晃。
“杨钦言?”字吐得慢,要不是他这回这般说话,黎麟早便要忘了,这人摔坏了脑子。
不记事。
“我能出去瞧瞧吗?总是在这儿,好闷。”花霁寒慢道,黎麟也点了点头。不过,来元都这麽久了,沅国朝上之事又该被黎珉管得一塌糊涂了。
总得回去一趟。
“花霁寒,我过两日便回大沅,你跟我回去吗?”说完之后又摆了摆手,接着笑道:“不一起的话你也可以在元都住着,这客栈你要住多久都成。我的银两管够。”
花霁寒转过身来,将窗关上了。风吹得他头疼。
“不了。”
他方才似是瞧到了什麽才关上窗子的,却也可能是错觉。黎麟没觉,只盯着花霁寒那乌发看。
茶香溢着,黎麟紧扣着那把折扇。不同他回大沅吗?也好。
第40章
“也真是,都快午时了,你想用什麽?我让他们备。”很奇怪,黎麟在这人面前,总不会将那张摆在别人面前的臭脸摆出来。这还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却让他感到……自在?
花霁寒却摇摇头,让他随意準备些便好。他方才似是瞧见了什麽趣物,这回便是想出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