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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溶,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他竟还带着一丝哂笑,是赵溶在骗他啊!
花霁寒怎麽可能死?他又怎麽会死?他只是躲起来了对吧。
“是扬钦言传的,只是,花霁寒确实出了城。一人敌数百,他又是那性子,怎的还会……”
“赵溶!你不许再说,朕不信,你再妄言朕便赶你出去了。”南荣知遇喝住了他,他不信,花霁寒一定还在。他们都一块来骗自己。
就算真的要他相信,那也一定要亲眼瞧见花霁寒。
空口无凭,何人能信?
只是入夜,他还是会提起酒来。
“不够……还是不够啊,怎麽这麽难醉呢。”青衣出现自他记忆中,笑得好看极了。可伸手却够不着,他第一次为一个人如此失神。
有些酸涩,眼眶也是热的。
赵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瞧着那满地的酒壶坛子,眉心微微皱起。
“朝局还不稳,你要让他白换你一次?”
“不会了,我不会了。”南荣知遇回头看了他一眼,像是做错事被人当场捉到的模样。丢掉了手中的坛子,落地即碎,他又似乎想起了什麽来,右手想要按到那堆碎物上去。
赵溶立马拦住了。
“你要做什麽!”
“他会回来,多久朕都等。我也不会让杨钦言这麽好过的。”南荣知遇的声愣愣的,赵溶却能透过声音闻到南荣知遇的戾气。
好重。
“你只有禁军,又要拿他们作何?”赵溶蹲下身来,将离南荣知遇最近的碎物都挪开。
尽量不让南荣知遇再碰,他总也是发现了什麽的,南荣知遇脾气再戾,也不会是这般模样。
“若我非要做南荣明晟,他们又待如何?”南荣知遇偏执的模样,让赵溶似乎肯定了,当是用过什麽药。
“他们如何我不知,我只知你会不得好死。”赵溶抓着他的腕,脉象平稳,可又有些不易察觉的微妙之处。
瞧来已经很久了。又或者,是他方才喝了酒?脉象稍变?
“赵溶,你看看啊,我现在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身边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我便是死,也不能让那些待我不好的人好过了。”
“你病了,病得不轻。”赵溶最终只剩这一句话。如果是用药所致,想要弄清些什麽,也得要点时日。
“我没病!”南荣知遇喝道。
“行,那皇上便将案上奏折批完吧。”赵溶一句话,让南荣知遇直接转过头去瞧窗。
外边,是月。月下玉兰,像是开得正好,立着一个青影在那。
!
花霁寒!
赵溶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见南荣知遇往窗外跳去。再往那里一看,除了玉兰树外,别无其他。
如今宫中侍卫都换作了禁军,南荣知遇跑到外边去也该是没什麽的。低下头去看那些碎罐子,只好无奈地叹了一下。
南荣知遇伸手要抓住那人青衣,那人却一下消散了。化作了无,什麽也不剩下。
“花霁寒!”
赵溶闻声又擡起了眼来,却是只有南荣知遇一人立在树下,枝干遮掉了大多月光。是花霁寒给他带来了太多念想罢。
南荣知遇立在树下好久,也怔了好久,都没再缓过来。
每每风动,他都以为是那人回来了。就像擡头瞧去,就能见到一人坐于花树上对着自己笑一般。
可每每都等了个空。
“何时回来,你在外,受苦了。我有饧糖,很甜很甜的,都给你,好不好。”南荣知遇靠着树,声很沉。
又好似待到了次日寅时,酒劲过了,却更是走不出来。
赵溶也在里边看了他一夜,此刻怕是南荣知遇今日来最安静的时候了。
下了早朝来,南荣知遇神情依旧是木然的,昨夜酒后说过什麽,他也都不记得了。
赵溶将两日的折子都堆到他面前来,南荣知遇提起笔来便不知要做甚。
看到折子内容的时候,他更是一把便将折子扔掉了。大致是花霁寒行刺一事,每本来来回回都奏了不下十句。
“将人做刀使,我倒想瞧瞧,他身后之人究竟生了何模样,心思竟歹毒至此!”看到连着好几本都这般,南荣知遇已是满面的怒火。
“你可知那晚我到时还见到了谁?”赵溶捡起奏折来,放回了案上。
南荣知遇擡眼乜了他一下。心想着他不说,谁又知晓呢?
“杨雅清,她带着你藏了起来。”赵溶倒是一点不急。
南荣知遇只觉方才那一眼都白擡了,赵溶能说出什麽话来。只是杨雅清,花霁寒是否说过,她识得背后那人。
“她可有说什麽?”想到这儿,他似乎又起了兴,不过还是没擡起眼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