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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只是若不用你,我便无人可用。”南荣知遇坐在案旁,盯着花霁寒那套杯盏。原来这个位置坐久了也会倦,倒不如往日潇洒了。
花霁寒似乎没听着他的话,盯着一把剑瞧了好久。
南荣知遇一样盯着他看了好久。
不知是否错觉,花霁寒总能感觉一人站于他身后,久久不动弹。想要上前来却又不敢上,怕惊了花霁寒。
“所以你为何又要回来?最后朝中无人手,靠你一个人,抗不过这麽多人。”
“只是气不过罢了,我脾气一直如此。”南荣知遇笑着,对花霁寒方才的话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也没说错。
花霁寒转过身来,打量着他。
“央州回来定要跟你讨些好处。”
“什麽好处?我手臂上的伤口至今还在呢,你还想要好处?”南荣知遇说着就要给花霁寒瞧。花霁寒的手即将其摁住了,没想瞧。
就这麽说吧,他光靠猜就能知晓那伤口是何模样的了。
“南荣知遇,你所忌惮的不过杨家和朝臣的心。我另外再同你说个事,是我从开始便疑心的事。”花霁寒走过来,赤足在地,南荣知遇目光不觉中已经往他的脚上瞧去了。
前来捧起他的脸,细细端倪了一遍。
“朝臣基本都是同一党羽。南荣明晟在位之时,却无人敢论话。”
“南荣明晟旧部?”
花霁寒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眯起眼瞧着南荣知遇。轩窗未关,黑夜中似乎藏着一个个瞧不清的人。在窥伺般。
第16章
“不对。因为南荣明晟有叶宇,若有异心者当杀之为敬。”花霁寒露出了入宫以来极少见的笑。南荣知遇看着不禁一吓,眼前人竟犹如梦中人一般的冷漠。
带着森寒。
话已到此,接下来便让南荣知遇自己猜了。毕竟不说全话,于谁都好。
南荣知遇受不了他挨得如此近,一把将他搂了过来。瞧着花霁寒那一瞬的错愕,他竟有些兴奋。
“太子党对吧。”南荣知遇的声音忽的变沉了许多,抱住花霁寒的时候他的心狂跳不止。
“嗯,不算蠢。”花霁寒的声音还算沉稳,面上却添了几分绯色。眸子睁得大大的,被南荣知遇抱得极暖。
“今夜就这般睡下吧,我离不开你。”
只有这样,他才能睡下。近两年来愈发暴躁,夜难眠,怪梦不停歇。映着花霁寒将死之相,只是他不相信的。
“已经改不了了吗?”花霁寒的声音极弱,就好似下一刻他便要睡下了。
“嗯,自小便如此了,性子躁。”南荣知遇阖上了眸子,被花霁寒的手硌了一下,他终于还是想起什麽来的。
那个雨夜瞧人过于瘦弱,他试着问了句,当时花霁寒说什麽来着?只是最后再无人提起,也当旧事沉入了心底。
“你挺瘦的,若是替朕南下去央州,恐是兇多吉少了。”
花霁寒眼睛还在眨着,长睫微颤。
“若是怕死,便不会活到现在了。”花霁寒今日衣薄,话语带得南荣知遇的思绪乱。
是啊,若是怕死,那时该一同被花止言等人杀死才对,又怎会活到现下?
坐了好久,他忽地轻声问了一句:“睡着了?”
花霁寒动了一下,发蹭在南荣知遇的脖子上,很痒。
“起来,我瞧你冷,不然我便将你拎到榻上了。”
“拎着吧,不想动了。”
花霁寒的声音是慵懒的,显然方才是睡下了的。但因为睡得浅,被南荣知遇一唤便醒了来。
“花霁寒!你怎麽这麽多血?!”南荣知遇好不容易有兴致穿了身白服,现在上边却染着红。花霁寒唇色有些白,南荣知遇有些不相信这是真的了。
他何时成了这般?
“花霁寒,你说话。”
“没事的,一会儿便能止住了。”南荣知遇不停给他拭着面上的血,心急却不知如何,因为是花霁寒,也不好去宣太医。赵溶前些时日离了宫,说是要回祺城老家一趟。
只好自己一点点帮他拭掉,而后又将花霁寒抱到榻上,厚被褥一盖。对着花霁寒,他的心是会疼的,每每都怕他有事。
一直以来,都如此。
可他近年近乎癫狂,也不知是何缘由。
“我好后悔,可是我没办法,我其实也好恨我自己。”
“无关你,是我自小就这样了,只是这两年来病重了些许。”花霁寒面色如纸一般,如此瞧着南荣知遇,一瞧便是一夜,始终没阖上眸。
待了很久很久,终于有了些倦意,却已经是卯时了。
南荣知遇卯时三刻出了门,让殿门外的人不要扰花霁寒歇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