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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因瞧见血时慌了一下,而后转念一想,有没有可能,这不是南荣知遇的血?传闻中,皇上是极恨花霁寒的。这麽一想竟是没再觉得奇怪。
“王因,叫你几次了,去拿身衣物来。”王因这才退下去拿了身金色华服来,南荣知遇换上也没去用早膳,而是直接到了金殿去。
王因跟在身后,不过南荣知遇今日面色不太好。
“皇上,如今央州战事,只是葵,博两城,怕是守不住。依老臣之见,当让杨家前往驻地守城,方为上上之策啊。”
“臣等附议。”
南荣知遇本来面色便不好,听到杨字更是怒火中烧。
“既都是这等废话,倒不如不说,直接退朝罢。”南荣知遇说罢,甩袖离开了金殿,留下一堆人在那儿议论纷纷。
“皇上若是如此,与那南荣明晟又有何不同!”
南荣知遇听得到声,可他又能再说什麽。以他的脾性,于南荣明晟有过之而无不及吧?那便如此让他们说去好了。
拳攥得紧,沉着脸。这股戾气今日一直未散开,走在他身后的人一点动静也不敢有。
花霁寒醒来便一直坐在榻上,瞧着手心出神。
南荣知遇推门的时候劲大,花霁寒也没回过神来瞧他。面色苍苍。
他没有上前去唤花霁寒,而是往案旁走,折子他不想瞧。反正也就那三两事,倒不如不看好,省得他心烦。
侧过眸去瞧了眼花霁寒,总觉得他身上少了些什麽。
“我好怕日后,在你这儿也能发起疯来。”南荣知遇捏着玉杯,哂笑一声。可是花霁寒根本就没理会他。
殿内静得能闻见宫人在外行走的轻步声,香炉中氲气浅浅冒出。
熏香盖不过花霁寒身上原本的香,那是能使南荣知遇静下心的唯一办法。可笑的是,他竟还想让花霁寒去央州抵御外敌。
南荣知遇叹了声气。
倒着茶,茶水溢出也没管。心有疑,不解。
“你能走,可是我呢?我阿娘还在啊。”
南荣知遇忽地回过头去,花霁寒还是在盯着他那双手。方才……他在说什麽?莫非是给魇住了?
“花霁寒,你怎麽了?”南荣知遇走来,拍上了他的肩,花霁寒猛地转过头,咧开嘴对着人笑。
南荣知遇吓得倒退了一步。
那人面上的血未干,周围变了一片漆黑,无比森寒,似有霜降下。
好似直冻着人的骨骼,南荣知遇只是瞧了周边一眼,花霁寒就不见了。
“花霁寒!花霁寒你在哪?”
“嘘,别喊了,他不在了哦。”身后传来声,像花霁寒,却又并非他。
南荣知遇转过身来,“花霁寒”站得远,可明明方才他……似乎是贴在自己耳旁说话一般,为何一下子又离自己这麽远了?
青袍拖着地,左耳上挂着坠子。绿珠镶着些许花纹,珠子下边是黑色的长带。
上次离得近,没看那麽清楚,如今是第一次这麽瞧他。
有种说不出的……好看?南荣知遇立在原处,前走不能,只得远远看着他。
“南荣知遇!”声忽传来,像是回声。是花霁寒的。花霁寒!
花霁寒看着南荣知遇倒个茶还走神,水都到了地上。只好喊他一声,不过南荣知遇好像还没清醒过来。
“南荣知遇!你怎麽了?”花霁寒想来他不会也有什麽事情,干脆一脚把他踹到地上,茶壶也跟着一块碎了。
当年他生辰南荣知遇失约,正愁着怎麽让那日的气消,而这倒还真是个好机会。
南荣知遇摔地即醒,手还抓上了个杯盏碎片,叫他一阵疼。
“花霁寒,你干的好事?”声极轻。
花霁寒立在案前,不作声。许是在憋笑罢,不过瞧见南荣知遇手伤了他还是皱了下眉的,毕竟他方才没想起来南荣知遇手上还有东西。
“不是我,你自己摔的。”
“我瞧见了。”南荣知遇爬了起来。手上藏着猩红,微疼,却不敢言。怕人笑话。
多重的伤他没受过?只是这次他真觉得疼。他儿时打碎了一只瓷瓶,南荣英让他捡起来,还让宫人不準帮他。
“自己的事能永远靠别人吗,今日父皇便趁此教教你。”
南荣知遇一脸不情愿地捡着瓷瓶的碎片,手没小心,便划了许多血红珠子,很疼。
“父皇……”
南荣英满面严肃,叫南荣知遇把要说的话都憋了回去。
衆目之中,他似乎瞧见一双熟悉的眸子,弯弯的。他也在笑吗?他原本红着的眼眶现下更加红了,他最喜欢的皇兄,也在笑他。
一时间,他死了心。
后来再委屈也都不在外人面前哭了,儿时都被笑话,何况现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