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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知遇忽地抓住他的腕,凑得好近。总觉他要贴着自己的面上一般,花霁寒一下不说话了。
一双桃花眸对上他的眸子,花霁寒微动容。
“我梦到你了,浑身都是血。”南荣知遇没想藏话,却让花霁寒一怔。随后便推开了他。
面上没有任何情绪。
“是吗?也许那是我以后的死法……”
还没说完,南荣知遇便用手捂上去。这是花霁寒属实没想到的。
毕竟自己也就随便说说的,南荣知遇怎的如此紧张起来。
“我不要看到那样的你,你也永远不会那样。”
那时的南荣知遇,真的好傻。
可花霁寒眼尾却有些泛红,他遇过漠不关心,遇过满嘴谎话。却第一次遇到这般傻的。
那会儿日落,南荣知遇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花霁寒瞧着他。坐在树下,南荣知遇忽地开口。
“瞧你这般,怎麽也算是哪家公子吧,不知我有没有猜错。”
花霁寒指停了下来,瞧了他一眼,落日的余晖洒在少年面上,多了几分暖意。
“阳城花府,花止言之子。”音沉又缓,不像花霁寒。
南荣知遇好似瞧出来了。
“阳城花府?你是花止言那老东……你是他儿子啊?”
花霁寒看了他一眼,随后低下头去,不自在。手也都胡乱地拨着琴弦。弦音悠悠,依旧乱曲。
那夜,南荣知遇要送他回客栈,可他哪有去处?转了一圈,南荣知遇跟着一路。
“忘了路,你记不记得这近处哪儿有客栈来着。”
南荣知遇有些不敢信,但也没多留心眼。
“往前就一家,应该是那儿吧。”
他道了句便带着花霁寒走,二人立于天福客栈前,也没要送花霁寒进去。
“往后寻不着路该怎麽办,总不能让我日日送吧。”带着些许笑意,瞧着昏灯下花霁寒的脸。
“不会再错了。”花霁寒仰头瞧了下那上边的灯,不够亮。
南荣知遇自觉无趣,故而要走。花霁寒自然没拦着。
南荣知遇走远了,他便折回了恒桥那儿,破旧的庙中。
“又回来啦,累了一日,没人陪你说话,不习惯吧。”花霁寒轻拂去上边积着的一层尘,泥塑的神像也都被他摆好了位。
“好了,也就我不嫌你了。你这儿挺暖的,我喜欢。”
说完对着那神像笑了一下,好看极了。
应该是互相不嫌弃。对吧。
不知道是什麽神的神。
花霁寒依旧是蜷在庙中,睡得酣。梦中似惬意,白衣依旧立于他的身旁。
瞧着那尊泥像,眸中无任何波澜。
其实不是不灵,只是那些人的欲望过于大。自己不想满足罢了。
还有……
他瞧了花霁寒一眼,青衣蜷在他的眼前。恍惚间,他似乎还能忆起,好多年前的事。
“我一直未敢忘。”
花霁寒似乎听到了,只是,他没醒来。小窝依旧是暖的,即使他畏寒。
翌日,晨。
花霁寒照旧供着香,身上钱两不够了。他想去瞧瞧能否帮人做些活。
“嘿,一早来给他上香啊。”一开门便瞧见南荣知遇,花霁寒有些怔愣。
瞧花霁寒不说话,他把一包草纸包住的东西举到花霁寒眼前来,面上带着笑。
“你吃过没?我这有包子。这家好吃,你一定没尝过。”
花霁寒自然还没吃的,只是没料到南荣知遇一大早就来了。
“这麽早来做甚。”
“我还没问你呢,不睡久些就跑这儿来。”说完将包子塞给了花霁寒,转身跑到那棵桃花树下。
花霁寒手还能感到草纸里边的温热,眸子弯了下。
“在那做什麽?你琴呢?”南荣知遇转身看着他,招着手。
花霁寒叹了声,又进庙中拿了琴。
在花树下乱谱,声悠悠然。瞧了一眼在一旁坐着的少年,轻笑声。
如此时日也就过得快。那日被他拉到河边玩,他说要看鱼。花霁寒有些无奈,立在他身后,瞧着南荣知遇的背。
忽开口:“我生辰那日,你来这桥底好不好,我有话要与你说。”
南荣知遇应了一声,花霁寒转过身便上了去。还回过头看了南荣知遇一眼,他依旧瞧着河中鱼儿。
记下便好了。
坐回树下,桃树已经不开花了。瞧着琴的弦,没再动。
南荣知遇待到挺晚的,花霁寒近来手头也算宽裕了些。便邀南荣知遇去了那家客栈,二人拿了些酒水。
“今夜我要在你这儿歇下,你就是赶我,我也不走了。”
他喝了好多酒,似有些醉了,花霁寒却依旧清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