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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过来,这琴朕还正想寻个人来弹呢。”

“是是。”

王因退了下去,他又从座上走了下来,唇角忽的扬了一下。一摁,琴弦依旧断了两根。没尽兴,又一挑。

觉着无趣了还顺带着踢了一脚。

“啧。”

日午时,烈阳正毒。

南荣知遇走到了殿门外,黑袍走在那儿,宫女太监都不觉退避起。

就像他的脾性不好,从小到大也没什麽人敢同他说话一样。不对,儿时当是不算脾性差。

反正永远都是一个人走,也都容不下什麽人。偏生这背叛自己的,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可笑吗?花霁寒?

那年相遇,只不过是你的将计就计吧。何人似你花家,尽都是些唯利是图之辈。忠君忠义?不过所谓一个利。

什麽事都干得出来。

久站于此,忽闻铁索声声来。其人手脚腕上皆赋着锁,青衣尽染红。多了好些污髒,南荣知遇只是冷眼乜着他。

“还不跪下。”王因在他身前,回头瞪了他一眼,花霁寒不愿跪。王因就让押着花霁寒的那两人把他摁了下去。

膝跪地的声很响,应该……挺痛的吧。

“王因,去将那把琴拿出来,让他弹,弹到朕满意为止。”

王因走到里边一瞧,愣了片刻,可一会儿便想通了。这不是皇上故意刁难那人的吗?

也没多想,抱着就出了去。

花霁寒就跪在烈阳下,瞧着琴,特别是那三根。真是又好气,又觉得有些好笑。南荣知遇依旧没有变,还是这麽爱耍人。

手往弦上乱摁起来,南荣知遇好似整张脸都要黑下来了,花霁寒在做什麽?

“弹的什麽东西!来髒朕的耳吗?”南荣知遇一怒,一拍小案。一衆人闻声跪地,可花霁寒依旧没有停下来。

长剑抵到他的眸前,其实花霁寒早便死了,也不在意再死多几次。他的余光瞧见一人缓缓行来,不知道是谁,却也不想擡头再去瞧。

“皇上是以何因要与此人置气,当是以龙体为重。”

南荣知遇这才收了剑,转头瞧着赵溶。

“你来做什麽,也不怕他这乱音污了耳。”语气有些许扬起,花霁寒听后也没多大反应。手不停的拨着弦,赵溶倒没有说花霁寒什麽话,只是不时回头瞧一眼那儿的青衣。

他那时存了私心,没打算告知南荣知遇,却没承想会有如此大的变故。

“没什麽,宫中无事罢了。听这弦音怪异,我以为是皇上弹的。”

南荣知遇迎笑一下,可随后白眼差些就要翻到天上去了。这麽多年了,赵溶还一直在自己身边,比某人不知好了多少。

他能与花霁寒好,那一样也能同别人好。人生路漫长,谁说只能记着他一个友人了?何况他二人现下还有什麽交情吗?

什麽都不算了吧,最多只能算是个仇人。

“朕有些小玩意要给你,就是不知你喜不喜欢。”

花霁寒当然听得到,可又能如何?他合该奢求的,只是南荣知遇能让他死得痛快些。

不过南荣知遇似乎还得不到满足,竟让人将他腕上的铁索给解了。

所有人都不明其中意,只有他想得到该如何才能让这花霁寒难受。

二人谈着笑,花霁寒在烈阳下,浑身难耐。只是赵溶时不时会瞧他一眼。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这人?”

南荣知遇不出声了,如何处置?挑掉他手筋同脚筋如何?一时间也只想到了这些。

元都被一场五月的大雨洗过,所有的一切也都变了样。

如果雨不曾下,都不知要清多久才能变得干净。

涛涛血流,南荣知遇确实又不是什麽心慈之辈。他自认为跟那年的花霁寒没有了区别。

甚至比那年的花霁寒要好得多了。

枝头停着鹊,南荣知遇可没心思瞧。花霁寒的膝已经失去了知觉,那点擦伤不足为惧,只是烈阳如此。

他是想就此长眠的。果然,还是昏睡了下去。高热从来就没有退下。

动静其实不小。从南荣知遇眼中,又似乎读出了一丝惊恐,但不到一会儿便被笑意尽数掩盖了。

“呵呵哈哈哈,赵溶,你瞧,他这病秧子能做甚?”赵溶像是瞧着一个疯子一般,但他不敢说话。

只能眼睁睁瞧着花霁寒倒在地上,看着南荣知遇发疯一样的笑。

笑罢,他又走去将人拽了起来,花霁寒的面色瞧起来带了一片绯红。

“朕瞧你要装到何时。”

花霁寒似乎睁眼都艰难,赵溶一眼便瞧出来了。只是别说是病了,就算花霁寒死了,也不会让南荣知遇有半分动容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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