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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送我吗?我要回阳城了。”说完似乎有些失落,不等再说,他便出了门。
南荣知遇追了出去,花霁寒擡起了头来。是那把伞。
“我送你。”南荣知遇瞧到他眸子似乎有一丝错愕,只是后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湿透了的青袍,他瞧到的花霁寒竟是如此瘦弱。
只是这些不该他管,他便是不会管的。
伞往右偏了许多,自己的白衣上也被雨水打湿了一片。
“还回来吗。”他不会留人,虽然脸皮厚,但也不太善言语。花霁寒似乎笑了一下,看着他。
“应该吧。到时候,应该不会再有这般的雨夜了。”南荣知遇不明白,但花霁寒似乎没打算再说什麽。二人走在桥上,雨水打在白伞上边。
没人会在意。
就在花霁寒离开的第三日,南荣英便让他去接管禁军。他不解,为何要让他接手,明明南荣明晟更好不是吗?
直至一年后的八月初,他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南荣明晟诬陷最后那一道圣旨为南荣知遇私自篡改,那一衆太监早便被他或是收买或是要挟。
他甚至还瞧到了花霁寒。只是青衣瞧他时,那眼神过于冰冷了。
“父亲说了,我花家只遵君王旨意。世代如此。”
言外之意便是承认先帝旨意是他南荣知遇造假的。如果要诬陷一个人,从想要诬陷的那一刻起,那个人便就注定不会是清白的了。
纵有百口,也辨不清的。
干脆不辨。
“呵。”不愧是花止言的儿子,都不是什麽好东西。
原来那时起一直就跟着自己吗?也就是说那日的偶遇一样都是假象。一切都不真实。
一切都是假的。
花霁寒手中执一柄长剑,剑锋被磨得锋利。
与一年前雨夜中的那个人,已经没有半点相似之处了。
也许是被仇恨蒙了眼,当时那人他恨不能杀之而后快。那一剑下来,直沖要害,他歪了一下身子。没想到轻易躲掉了致命的剑,可左臂却因此伤得重。
当然不能在这儿跟这群人耗,得逃出去才有机会报仇。
他拔出了剑,没多想就是一顿乱劈,剑当刀使。
“花霁寒,我不会放过你的。”依稀记得,这是他十八年来,说过最狠的话。
第3章
禁军中有几十人入宫护主。花霁寒没打过,便就这般让他逃出了宫。
“追!”花霁寒的声起,一时间,元都乌压压的都是人,一样也都是要南荣知遇命的。
拉着他跑的是赵溶。怎麽说,那是一个可以当医师,却非要当自己侍卫的人。
跑着跑着,他余光瞥见了一支箭快要飞过来,就在快要中了的一瞬,却被另外一支箭打了下去。
只记得那时看去,檐上,花霁寒将箭对準了他身侧一人。简直兇残至极。
回身来,二人目光相碰,他明白,花霁寒的眸子不会变。是冷的。
赵溶拉着他,跑得更快了,刚出城门,天间便下起了雨来。后来伤口处理得及时,也恢複得好。
但他仍然记得花霁寒那张脸。
那一日,青衣的面上沾了红的模样,他怎麽敢忘。
如果放了花霁寒,那他南荣知遇所受的罪,又该找谁来还?谁又能还得清?
这麽一想,他的眉蹙得紧了。
站起了身,身上依旧是白色袍子,只是镶着金纹。往殿门外瞧,愣了一会儿。出了殿门,伸手接起了雨来。
王因见状要来劝他回去,被他一眼撇了回去。
雨中似有个朦胧的身影,撑着白伞,目光正好与自己对上。南荣知遇愣了一下,不过也没再过多的惊奇。
那人与自己相像,唯一不一样的是,他的眸中透着南荣知遇早就消散了的柔意。他瞧了许久,王因也不知他究竟在看什麽。
大雨下了一夜,将元都那些乱后的痕迹沖得干净。
南荣知遇一人在檐下站了一夜,王因也不敢退下。
是夏。南荣知遇几日下来,也都将朝事複了往常。只是皇宫依旧有些空蕩蕩的。
那日他閑来无事,听宫女弹着琴。总是觉着心烦的。
“下去。”
宫女瑟瑟退下了,南荣知遇又乜了一眼王因,再瞧了一眼琴。不知是何思绪。
“那个人呢,手应该没断吧。”
王因怎会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应该说现在谁人还不知。
只是南荣知遇的声音过于冷了,冷到让人心生畏意。王因站在一旁,做太监呢,天子面前最重要的还是察言观色。
“老奴这就让人……”
南荣知遇乜了他一眼,说不出那眸中含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