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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南荣知遇坐在河边玩鱼。花霁寒在身后道了一句话,他没听清,便含糊地应下了。看着河中两只鱼在游,惬意极了。
半晌之后,他回过头去,发现花霁寒早便离了去,坐回了那棵桃树下。
他本想再问一遍花霁寒是有什麽事的,可偏偏又拉不下面子来。想着应该也不是什麽大事。
五月中旬,日日有雨水,那夜他记得好清楚。花霁寒早早便告知了生辰与他,只是他往花霁寒住处寻去,也没寻到人。
只得回宫。
亥时听雷鸣,他正準备要睡,熄了灯才发现窗没关。正要伸手去关时,他瞧到了一个黑影。不知要做什麽,但总归是不妙的。
莫非是——父皇???
行,那不关自己的事了,这年头谁还敢刺杀那九五至尊啊。笑话吗不是。
关了窗,不管外边有多嘈杂,自己只管睡得香。一夜无梦,寅时还未过,他便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吵醒了。
“谁啊,这麽早。”很多人,就连南荣英都在。
只是……少了谁,莫非自己也要跟着这些人去拍别人的门。想到这儿,他觉得好笑。
就差没笑出声了,真的。
站在他跟前的是南荣明晟,眸子好像有些红肿。
“五皇弟,我们……我们再没有哥哥了。”
听完这话,南荣知遇一愣,不顾衆人,跑到了南荣景翊殿中。
瞧着宫人急急忙忙地走来走去,他一下便忍不住了。跑出了宫,擦着泪。
眸子肿肿的,躲在一处小巷里哭了许久。而后也都不想回宫。
走着走着,他瞧到树下一人依旧坐在那儿。他把人当做了挚友,也当做了南荣景翊以外最亲的人。
他瞧起来神色不太好,像是一夜未眠。方才瞧见南荣知遇了也不愿与他说句话,看起来像是生了气。
树上有早桃,他绕过花霁寒,走了过去。爬上树,他摘了一只来,胡乱擦了一下,便吃了一口。
甜的,刚好花霁寒喜欢。
又挑了个大的,这回倒是擦得认真了。一跃下。花霁寒还愣愣地坐在那儿,手已经不能算在动了,根本就是停了下来。
将那个大桃子递到了他眼前。其实南荣知遇也不知究竟是谁惹的他,花霁寒又不说。
愣了好久,他才接过那个桃,南荣知遇都快要举酸了手。
“甜的。”
他盯着那桃瞧了久,南荣知遇还是站在他眼前。
二人各自有心事,也就都不再说话。南荣知遇干脆就转身走到桥边。只留花霁寒一人在树下,可那人好似在等自己开口说话一般。
可终究没等到。
折起一根草,恒桥下,瞧着河面上的莲茎。忽闻琴音入耳,回头瞧去,树下人悠悠拨着琴弦,尽管瞧起来依旧不开心。
这是第一次听他弹出了曲子来,又瞧见他弹得如此认真。只是不知为何,他听着心里空落落的。
那日入夜也下了雨,比昨夜那场还要大。花霁寒今日是真的不对劲,南荣知遇坐在软榻上想了好久,也都想不出来。
花霁寒为何看起来闷闷不乐。
窗前望雨,对边墙沿,昨日黑衣轻点过。不觉中,他攥紧了拳。
随后几日,他再没瞧见花霁寒。他也都没到花霁寒住处去再寻。
在河边划着莲花,手中竹枝还是青绿的,就是不知他从哪里折来的。他才不要上去,树下这麽空,一个人都没有。
挨他近的莲花瓣都被竹枝划落了,他也没当回事。毕竟当年这一片可谓是给他糟蹋了个遍的,现下这儿依旧开得好。
不觉中,在此玩到了日落,他要回去了。不见花霁寒,他也不觉奇怪。
毕竟谁会像自己似的,成日这麽閑。再瞧一眼,那棵桃树下,总觉青影依旧在,弦音三两悠悠。
不知何时再相见。
七月末,又是下不停的雨。
那日南荣知遇没带伞,在破庙中过了一宿。次日晨,他推开了门,却见门外一只白伞躺在那儿。他拾了起来,伞上镌着白花。
是玉兰。
昨夜谁来过?会是他吗?可是这麽晚了,他来这儿作甚?
南荣知遇没再想下去。
过了该是三日,他又瞧到了花霁寒,依旧是个雨夜。他方推开那庙的门,没撑伞,浑身湿透了。瞧到南荣知遇的时候似乎有些许怔神。
“你怎麽在这儿。”他声有些弱,只是依旧让人感觉清冷。话语间,发尾的水还在滴落。
“你只有一把伞吗?淋成这般。”
花霁寒不开口了,只是等手干,去拿了那有些带着潮的线香。弄完就要走,出门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会儿,转过头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