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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知遇一时也没剎住脚,撞了上去。那人身上有花香。
“你跟着我做什麽?”
南荣知遇这会儿才瞧清他的脸,相貌有些出挑了。也让人难忘。
他不说话,不是因为什麽。而是忘了开口。
那人不理他,抱着琴就走。
停在一间庙前,上边牌匾的漆掉了,也瞧不清是何字。青衣推开那破旧的门,走了进去,南荣知遇也是跟着进了去。
那人没有回头,把琴放在了一旁。拿起那些受了潮的线香,燃上。
南荣知遇当然不想弄这些,走到那把木琴旁。坐了下去,瞧着那两根断了的弦。再往神像那边一看。
“他这麽丑,又不灵,你拜他做什麽。”可能是手太多,碰了一下弦,这回更好,又断了一根。
那人似乎瞧到了,但好似不再想理这把琴的事。瞧着那尊丑神像,忽怔了一会儿,而后轻笑。
“不做什麽,只是觉得与他有缘罢了。”
说完便抱起琴来,一瞧,叹了声。不再多言,转身便出了门。南荣知遇还是跟了过去,已经不敢开口说话了。
二人差不多高,他瞧着花霁寒的长发,隔得远了还是能嗅到他身上的花香。
只是,他不知道这是什麽花的香。可又好似在哪里闻过,一时想不起来了。
第2章
可能是那人觉得烦了,转过身来。这回南荣知遇总算是知道什麽叫作梅开二度了。
仅是一日,撞了他两次,弄坏了他三根琴弦。可能遇上了自己,这人也算够倒霉的吧。
“我赔你一把新琴吧。”
“不必了,只是弦断,却也能续。”
那人瞧了他一眼。似乎无奈般道,只是声挺柔的。
待那人话音落,不知是哪里来的怒意,南荣知遇直接怼了过去。
“琴弦断了凭什麽还能再续!”
这一下,那人的眸子都清晰可见了。睁得大大的。
还没等南荣知遇反应过来,他便将眼前的白衣推开了,脸颊上是肉眼可见的红。这麽一想,自己的确是过于失礼了。
“对……对不住,我只是……”这回好,是真不知道该说什麽了。
青衣转身便要跑,他又莫名地抓住了那人的袖。青衣回过头来错愕地看着他,南荣知遇假咳了两声。
“咳咳,琴还是要赔的。不如明日,还在桃树下,你等我。”救命啊,压根没想过这种话有一日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那人怔怔地瞧着青衣下露出的白皙腕子,也不说话。
“哦,我叫南荣知遇,就是那个南荣。”
“……”那人打量了南荣知遇一下,方才开口:“花霁寒。”
那个南荣?还能是哪个?不就是如今的国姓吗。
一说这话他果然理我了,啧。
花霁寒抱着琴,背对着他。走了好远好远,是他不知道的距离。
好久才缓过来,再瞧了一旁的庙。不知多久没人愿意过来,花霁寒倒好,还给这破神烧香。
次日,他挑了把瞧起来贵的琴。正要出宫门时,南荣景翊却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皱眉瞧着他。
“五弟去哪儿?”
这是他最敬的大哥,也是当朝的太子。南荣知遇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到大的,也喜欢跟他一同说话。
“昨日不小心弄坏了一人的琴,故而还之。”他笑嘻嘻地转身道,南荣景翊便摸了下他的头。
“早些回来。”
南荣知遇怔怔地看着南荣景翊。但也没多瞧,迈开步子便出了宫。
那棵花树下,立着一人。清冷得要命,南荣知遇想着将琴给了他就要走的。
花霁寒依旧不开口,怔怔立在花树下。抱着昨日那琴,瞧着有些不大提得起兴致的样子。
“你怎麽了?”像是鬼使神差一般,他走上前去,将琴放置一旁,随后拣起他发上那一瓣桃花。那人身上的花香依旧好闻。
花霁寒好似被惊了一下,眸子覆上了些许的冷戾。
“你走吧,别扰我。”
“哦。”
走之时回过头去,他将琴放好了。只见那人一只手抚着树,像是在等什麽人。
这人好怪啊。
后来可能是因为自己得天独厚的脸皮,瞧着这人也不坏,便同花霁寒成了友人。
“阳城花府?你是花止言那老东……你是他儿子啊?”
按理说,这花霁寒看起来都没过二十,那老头可都将近六十了,有这麽小的儿子?
花霁寒瞧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手在弦上乱拨。好吧,其实认识这麽久,没听他真的弹出过一曲来,应该只是玩玩这琴罢了。
如此也就过了好些日子,他在花树下乱谱悠悠,南荣知遇就坐在一旁听着。其实乱弹也没有多难听的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