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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洛洛冷笑一声,接着问道:“土蝼的尸体是如何处置的?”
管束翕动了嘴唇,不知该如何作答,这是一个他从未思考过的问题。
至于那东西的尸体是如何处理?土蝼死后,管羽、他和幸存的弟子都卧榻修养了大半年,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那东西的尸体怕是早就被野外的荒兽分食干净了。
望着管束脸上的疑惑,谢洛洛似乎已经得到了答案,恐怕早就被张行之和穿神秘斗篷的同伙秘密处理了。
也对,毕竟是汲取骨血的禁忌之事,怎麽可能让灵兽谷的弟子知晓。
他反手握住墨乘的手,迎上墨乘关切的眼神,“哥哥,我没事。让管师兄好生休息吧,我们走。”
出了管束的院落,两人并肩而行。
他们几乎可以断定,舍羽剑的剑心便是那土蝼的骨血。
“哥哥,你说,张行之第一次会救下管若萦,实际上是......”
墨乘接过话,“实际上是在拯救未进行蜕变的土蝼。张行之并不是偶然途径灵兽谷,而是早有预谋,他应该一直在暗中等待土蝼觉醒之时,不料中途出了岔子,让管羽对那东西起了杀心,这才借搭救管若萦之名,提前出现。”
“可悲的是,灵兽谷的弟子还将张行之视做恩人,殊不知灵兽谷会沦落到如今的惨况,全都拜他所赐!”谢洛洛握紧拳头。
“另一个穿斗篷的仙君大概率就是泽天翎了。”两人综合了萧燕御和管束的回忆,认为泽天翎是当下最为可疑的人选。
灵兽谷之行原本的目的是寻找关于白帝少昊的信息,却意外探出了舍羽剑剑心的秘密。
只是他们对这个叫土蝼的邪兽知之甚少,现在泽天翎又下落不明,至于张行之,从谢洛洛记事起就从未见过此人,想找到破解舍羽剑的办法似乎又遇到了阻碍。
日上三竿,昨夜酩酊大醉的弟子才开始一日的劳作,谢洛洛征得管束同意借来了大量关于远古神兽的书卷。
研读了一整个下午,谢洛洛感到双眼发胀,脑袋跳疼,他合上书卷,打开锦袋,取出準叶道人赠予他的画卷。
画卷上三位仙君笑容灿烂、意气风发,那时的张行之是不是已起邪念,在其他两人面前虚以为蛇了呢。
谢洛洛想得出神,丝毫未察觉端着沸茶进屋的小黑。
多想无益,得尽快找到破解舍羽剑的办法,他合上画卷猛然起身,不小心打翻了小黑手中的茶盏。
“啊,对不起,对不起。烫着你没?”小黑连忙扶起茶盏,慌忙地用抽口擦拭倾倒在谢洛洛衣衫上的沸茶。
“没有,倒是你,有没有烫着?”谢洛洛温柔关切道。
“没事,我能有什麽事。嘿嘿。”两人相视笑了笑。
“小黑他没事,他皮糙肉厚的。”墨乘大步跨进屋内,坐了下来。
“哼,有了媳妇,忘了师弟!”小黑愤愤不平。
小黑不理墨乘,转向谢洛洛继续道:“打湿了谢小仙君的画卷,我帮你展开来,晾一晾吧。”
说罢便接过画卷,徐徐展开,尤其是打湿的地方格外小心。
忽地,小黑双手僵住,双目盯着画卷一动不动,眯起眼睛回想。
片刻后,他迟缓开口道:“师、父?”
墨乘和谢洛洛俱是一怔,墨乘问:“你说什麽?”
小黑指上画卷中除开谢石安和墨正风的另一位仙君,擡头对上墨乘的眼睛,“我说,这是师父!”
墨乘的心咯噔一沉。
小黑说的是“师父”,不是张玄策,也不是张真人。
墨乘起身,确认道:“小黑,你可看仔细了?”
“嗯,我当时见到师父时,他虽然苍老一些,但样子就是这样的,错不了。”
墨乘试图说服小黑是他认错了,“你、你当时也就只有七八岁,应该记不得“师父”的模样才对吧?”
小黑坚定摇头,“不,虽然那时只有半张完好的脸,但师父那双淡绿色的眼睛,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墨乘胸口不断起伏,昔日支离破碎的回忆在脑中飞快拼接,一个更可怕的事实在墨乘脑海中浮现。
“半张完好的脸?小黑,你第一次见到师父时,师父的伤势不止半张脸,是不是还包括一半的身躯?”墨乘呼吸急促。
小黑打了个哆嗦,记起了一段可怕的过往,“嗯,那一路上我替师父换过好几次药,师父身上的伤势虽不比脸上严重,但起初也是血肉模糊的。”
小黑靠近身侧的谢洛洛,仿佛在给自己壮胆才能继续说下去,“后来,回到上清观后我再也没见过那样的师父,就从未对别人提起过此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