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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澜也不看对方,将手递过去,弃偿年抓了一下他套着指环的手指,转圜院很快显现在眼前,自动为主人敞开了院门。
赵无澜不再往堂屋里边走,直截了当,拦在门槛:“你想怎麽了断?”
弃偿年反将:“我说的没用。你定。”
赵无澜死盯着他那执拗的神色,半晌一声冷笑,眉目阴沉:“好。”
他说罢,转身提来一坛酒,拎到可供对坐的矮榻上,要求掷地有声:
“喝。”
“两斤的梨花白,一盏茶的时间,喝光就算你赢。”
“……”
弃偿年几乎不碰酒,他站在那坛子梨花白前边,犹豫半晌,指尖刚触碰到啓封的绳子,就立刻收了回来:
“等等,我……要拿个杯子……碗。”
赵无澜抱臂,视若无睹,恍若未闻,计时的茶早就摆在那里等冷却了。
弃偿年难得脸色不好,去厨屋拿了碗就来,然而敏锐注意到,窗下那丛青色花没了,想必是被赵无澜连根拔了。
……
弃偿年历经艰难险阻地忍受酒的味道,终于喝掉三碗时,姓赵的已经在对面倚着睡了。
——赵无澜自然没睡,他闭着眼放松情绪,一边还留意着对方动作幅度,呼吸节奏。
他清晰捕捉到,弃偿年喘声渐沉,向来有条不紊且沉静的举止也变得拖沓、混乱……
三。
二。
一。
青色长袖拂过,陶土碗落地击碎,弃偿年猛地扶住桌角,用力的指节赫然泛红,烧沸的感觉绵绵密密攀爬到全身——药效到了。
赵无澜依旧好整以暇地坐在对面,等着弃偿年开口求他。
“赵……你给我下药?”
桌案上茶已凉,弃偿年难受至极,抱着自己的胳膊,含糊不清地问他,又红着眼狠咬自己手腕,颤抖着缩在榻下一角。
赵无澜不再袖手旁观,走到弃偿年跟前,矮下身子,蹲在他脚边,眉间戾气犹存,然止不住言笑晏晏:“不仅是酒,还加了许多、许多、许多、富含木元素的草药,更有窗户底下那一丛春愁花。”
“大量木元素和春愁花,你知道它们混在一起会怎样。”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被弃偿年抓着领子,发狠咬在了喉结。
赵无澜忍着痛,还不等他去捏弃偿年后颈,反倒后者不再发疯,眼泪随着撕心裂肺的烧灼感纷涌而下:“解药!”
“没有!”
弃偿年:“我死都不——”
“那你就听好了!就是我死了骨头化成灰了你都别想死!”
对方态度越强硬,征服欲就越是猛烈。
弃偿年撑着胳膊站起来,赵无澜就把人逼至墙角,扼手在桌柜,扳起弃偿年的脸,带着征伐之意,不由分说,狠狠将嘴唇压了上去。然而弃偿年不肯就範,只想躲避赵无澜攻势。
赵无澜吻的不自在,与弃偿年额头相抵,短暂分开双唇。他将人推按墙上,圈在狭窄的空间,才複又颔首深吻,大抵元素相生,唯觉上瘾。弃偿年被压坐在桌柜上,背靠墙壁,无力承受愈发汹涌的缠吻,窒息的压迫感让他只想逃开。
赵无澜见好暂松,捧脸舔了弃偿年唇内侧,拽开衣襟,在人雪白柔软的颈侧又亲又咬。
醉冷温柔的白梨香逸散开来,深入肌理,沁入心脾。赵无澜低垂视线,弃偿年脸色比平日多了许多活气,黑沉眼眸流转着剪不断的春色,还兀自梨花落雨。
本能欲念攀升,弃偿年不再对他挣扎抵抗,赵无澜指尖缠着人身后衣带,不由分说过肩抱他进了房中。
……
水生木,木生火——窗外冷风骤雪,房中水火翻覆。
扯掉的衣衫与软枕滚落,木制床榻咯吱摇晃,旁边茶盏杯具皆被打翻在地。
弃偿年昏过去两次又被痛醒,他被赵无澜弄得毫无招架之力,间歇怎麽哭喊都没用,整个人溃不成军。
……几近淩晨,赵无澜才带人梳洗干净,给弃偿年套上浅薄内衫,还换了床褥。然而他嗅着自后半夜起就氤氲在房中的浓厚梨花香,竟然毫无睡意,反而在人榻边守着写东西。
落墨足足十页纸,收尾时,赵无澜还在反複检查有无疏漏。
待他终于有些满意停笔时,窗外天色已然破晓。
离弃偿年正常醒的时间有些近了……赵无澜干脆不睡了,在已经荒无人烟的春雪平原找不到什麽店子,自己上手先做些羹汤。
一个时辰之后,鸟雀的声音透过纱窗,日光和煦,房中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弃偿年撑腰欲起,抿唇蹙眉,着实艰难得难堪。
赵无澜进来的巧,放下茶汤,有眼力见儿地先去伸手扶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