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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移步马棚,隔着围栏监工,扬眉吐气道:“我说是谁呢,一身髒兮兮臭烘烘,原是个地上的弼马翁!”

赵之迁并不理会,只给乖乖的马儿梳毛,声音平直:“我睡哪里?”

谢俊德哂笑:“你赵氏家大业大,整个水叁陆都是你们家的,怎麽反倒问我呢?”

“你别欺人太甚了。”赵之迁拧眉,抓着梳毛刷子,却不会向无辜马儿洩恨。

谢俊德倚着马廄旁边桂树,望着月亮回忆起少年往事,还有副俊德的模样:

“自我祖父母那代,就下海经商,却双双死于海难。而我父母面临巨大债务,狠心把年幼的我充作奴籍卖与赵氏,给人当下仆的日子,我受尽白眼与践踏,才知权力与财富的力量。”

“而你,你一出生就是贵族少爷,自然是不会记得谁给你端过多少桶洗脚水。”

赵之迁安抚好马儿,甩甩手走到谢俊德面前,静静说:“小安,阿木,莲莲,谢俊德,一共五千三百二十桶。”

“我记得很清楚。”

赵之迁语调平缓,明眸如星:“至少我从未看不起你。”

“你所有怨气,都因妄自菲薄与自私狭隘罢了。”

“你……!”

谢俊德被说中心事,当即面目全红,一时只剩髒话蹦出来。

赵之迁:“按赵小主的意思,到十一月,也就是明天,我就可以离开谢宅。”

“希望未来五行祭典,我们可以堂堂正正比一场,”赵之迁虽缊袍敝衣,然而目光如炬,掩不住的少年朝气,“上次《高人传》擂台,你在对手敬酒环节给我放药,我不戳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谢俊德面上有气愤与懊悔,吝啬执拗地化为一声讥笑。

然而,还没等二人再说什麽,就有家仆慌张莽撞而来,“扑通”一声跪在谢俊德脚下。

“没出息的大惊小怪,出什麽事了?!”

谢俊德踹了那小厮一脚,小厮叫苦不叠,而后磕头,比见鬼还惊恐:

“公子,公子出大事了!大前夜里,南海忽然黑浪滔天,把咱家货船全卷翻了!”

“上百镖师下落不明,今天早上……岸边断断续续浮出尸体与货船残骸……货物更是渣都不剩……”

“你说什麽!!”

谢俊德拽起下仆,把人掐在手心里攥,小厮痛苦地反抗:“公子……观星仪测象器真的预示海上风平浪静啊……无涯海的浪涛……必是有人作祟……公子……”

赵之迁实在看不下去,一掌劈开谢俊德拧人的拳,跪下来替无辜小厮顺气。

见人好转,他才仰头高喝:“谢俊德!你冷静点!”

“他们都是有多年经验的水手或镖师,这麽重要的海航,怎麽可能出低级差错!不用想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故意为之?可恶!到底是哪些小人见不得我好?”

谢俊德气得跺脚,然而,明日绝对就有股东找上门来,要他还投资的进货远航钱,思及此处,愈发急躁狂怒。

“怎麽办!完了!我该怎麽办!!”

他开始踹手边粗壮的桂树,又转过头来抓赵之迁肩膀,把赵之迁晃得晕头转向:“你!是不是你!公报私仇!卑鄙小人!绝对是你!”

赵之迁甩开他,上去扇了谢俊德一巴掌:“你有病啊!”

“我在你眼皮子底下种地洗马三个月!你不是日日夜夜看着我吗?”

“你要把这工夫用来看船,能出这档子事?”

谢俊德抓着头发泪流满面,膝盖一软跪了下去,恰此时,外边拍门的声音瞬间繁重,一群一波,又来一批一队,大半夜搞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

“他娘的谢俊德你给老子滚出来!”

“船翻了我钱呢?赔钱!还债!”

“利息不算本金也得四千两银子!”

谢俊德幼时逃债追债的记忆翻涌而来,兇神恶煞在外叫喊厮打,与此时如出一辙。

他抓着赵之迁衣服,目眦欲裂:“你快让赵小主救我!赵小主是我朋友、他一定会帮我摆平门前那群强盗、那群土匪!”

“我谢家商行月月交税,年年给钱,养着他方圆十里宫,没了我,赵氏还怎麽山珍海味纸醉金迷?!”

赵之迁甩开他,语气凉凉:“你太狂妄了。”

“事已至此,你自己思考思考,想想以后出路吧。”

……

一月后,落雪如琼,寒风弥散。

自谢家出事,水叁陆商业果然低迷。赵无澜于珍宝阁行走,都找不到满意的南海雪珠了。

他踏雪返回水叁陆,途经血书写就的“欠债还钱”大门,啧啧两声,心说这谢俊德罪不至此,不如早日屈从现实,洗心革面重新开始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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