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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塞了一块干果在嘴里,没说话,胡乱地“哦”了声。
约定的时间将近,两人也不在这独处的空间呆着,踏上了石桥。
这会妖市不似清早,变了天。细雨蒙蒙,薄雾如纱。
单风月趴在桥柱上,身后一柄伞撑过来,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声响,她听着,伸出手接了些雨露,再收回来往旁边弹掉。
如此往複,不知疲倦。而江篱,也就这麽看着,不说不动。
银彩衣在远处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还怪和谐的。
只不过她才不会使人顺意,银铃般的笑声比人影先到,叫桥上两人闻声看去,听她说话:“欸?小神仙没带那猫妖,带了另一位姑娘啊。”
简直不要太故意。
单风月笑了笑,拽了一下江篱的袖子,问:“猫妖?”
“昨夜遇到了些难事,她帮了我。”江篱回答。
他随便答了,单风月也随便应,点了头正要去问银彩衣何时出发,那人却突然出声:“你的眼睛怎麽了?”
语气中的担忧不似有假,让单风月一下不知如何应对。
江篱不懂两人之间的牵扯,见单风月一时不答,以为她不愿提起这件事,便先一步作答:“月姑娘有眼疾。不知,那只猫妖还来不来,是否能带我们去见妖市主了?”
银彩衣眼神从单风月身上挪开,说:“猫妖早都来了。”
之后也不管旁边的两人想法如何,凭空召出一顶轿子,钻了进去,然后掀开帘子喊他们上来。
因着轿子悬在半空,并没落地,单风月听不出那头的动静,所以对银彩衣请他们上去的行为有些懵然。
她刚想说话,忽然感觉耳边有些发痒,是江篱缓缓凑近。
单风月极快地扑棱了下睫毛,定身没动,听见耳侧传来压低的声音:“来了顶轿子。”
估计是有道斜风将雨丝吹进伞下,她竟然觉得后颈被激的有些痒。
旁边温热的身体说完便移开,凉风重新灌进两人之间。
单风月缩了缩脖子,凭感觉侧手拍了一下,刚好拍到江篱的腰。
她抿了抿唇,朝前方一扬下巴:“就一顶轿子,够咱们坐的?”
“应该。”
江篱换了只手拿伞,另一只捞到她还在乱摸的手,挪到手腕,将人牵引着领到轿子前面。
银彩衣没什麽表情的看着两人互动,又在单风月上轿前起身接过她。
坊主也不愧为坊主。
从外部看小小的轿子,里面竟是能宽敞地坐下三人,待人齐后,轿子便摇摇晃晃着,悬至半空,再平稳朝着远处飞去。
轿子里面,单风月刚刚坐定,银彩衣就拽了她的手探上脉搏。
单风月能大致察觉到她要做什麽,只在江篱警惕时拦下了他,乖乖任银彩衣动作,而后又感觉那人伸出指尖扶上她眉心。
过了一会,她的手被放开,银彩衣重新坐好,语气不善道:“功法反噬。”
江篱听后面色一沉,问:“可还能恢複?”
“能啊,过一晚上便好了。”银彩衣说。
“但从昨日下午到现在,依然如此,不知坊主有没有什麽根治的办法。”江篱皱眉不解。
他说的,是在白花谷单风月带他察看记忆那次,可他不知道,昨夜那只猫妖也是她。
猫妖本妖在旁边坐的随意,脸不红心不跳,银彩衣望过去,她觉察到视线,还回了个好看的笑容。
“那便不知了,毕竟月姑娘的功法奇特,世间知其者少有,自然也是无解。”
银彩衣摊了摊手,腕上银铃轻响。
单风月听这话题觉得没劲,便探身出窗外,单纯图个凉爽,却不想身后之人忽然就就起了个令她感兴趣的话题。
关于魇杀。
她耳尖动了动,转回去坐着,有些好奇银彩衣不告诉她的,会不会告诉江篱。
“你说魇杀?她救过我,但恩情昨日还完了,也就没什麽交情了。”
银彩衣依旧这麽说。
单风月深呼吸,脑袋準确无误地砸在江篱肩膀上,安详地闭上眼。
江篱早就熟悉了这个动静,只计较着银彩衣的话:“你说昨日?你见过她?”
银彩衣眯起眼勾起唇,眼神不知不觉看向江篱身旁的人:“是啊,不止我,你也见过啊?”
“善德坊……”江篱眉头皱得死紧,“可明明……”
明明那晚乱葬岗,他盖上了那道封贴。
他这样子不像是害怕,也不像好奇,总之不该是一位神仙听到魔头複生的样子。
银彩衣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她不是诛魔阵后早便灰飞烟灭了吗,你这是什麽表情。”
恐怕是早有预料,但又有些超出预料。单风月在旁边幽幽地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