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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着,你别喊了……”
话虽这麽说着,但被子下的那坨人也只是说话时动了动,之后便没了动静。
江篱无法:“姑娘家,怎能随意在我这个男儿房内睡下,传出去不太像话。”
室内静默一会,被子被掀开一角,单风月露出半个脑袋,迷瞪着眼,含糊道:“我在客栈为了等你,一夜未眠,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又着急起来找你。”
“你不回话,我还以为你出事了,看不到,又在房中摔了一跤,现在竟是连床!都睡不得了!”
单风月话说得随意,奈何内容过于的惨,显得那无所谓的语气都变得委屈了。
江篱自是受不了这个:“你知道我昨夜不在?”
“是啊,你一定是怕我涉险,我懂。”单风月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朝他扬了个笑脸。
虽然,她看错了地方。
江篱站在反方向,叹气声大了些,他知道单风月定是故意的,可还是如她所愿,轻轻拍了拍手:“这里。”
“若想睡,我扶你回房,不想睡了,起来吃些东西吧。”他转去桌上,将食盒中的吃食摆在桌上。
单风月闻见味,那还想着睡,翻起身跳下床,让江篱只好先去搀她。
“吃吃吃。”
她下来洗漱一番,坐在桌上,舀着碗里的馄饨吹了两下,去问江篱:“公子,今日作何打算,是不是寻到那妖市主了?带我去带我去!”
“你……”
江篱本想着拒绝,可一想将单风月独自一人留在客栈,也实在不忍。
想来也没什麽危险,便同意了:“待酉时我带你去,先吃饭吧。”
“好。”
争执
江篱在酉时之前将单风月领出了客栈,带着她在周边转了转,本意是想让她放放风,领略一下不同地界的风土人情。
可不巧,单风月此时看不到。
她百无聊赖地拉着江篱的袖子,手里举着个样貌可怖的糖画,然后并不熟练的一口咬掉了大半块。
“公子,我觉得你是故意的,为什麽带着我这个小瞎子逛街啊。”
江篱手上还捧着个油纸包裹的饼糕,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住,马上到湖边茶楼了,咱们去坐坐。”
与银彩衣约定的时间还早,两人就在楼上吹风。
单风月倚着栏杆,闭眼迎着湖边卷来的清风,突然问:“你是为什麽如此执着要查关于魇杀的事,她不是个大魔头吗?”
“是,”江篱慢慢喝着茶,“我只是自己有事想不通。”
“啊……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怀疑你们那个光风霁月一身正气的师尊和魔族并不只是联手杀她,还偷偷干了别的坏事。”
单风月吃掉最后一口糕点,拍了拍手上的残渣,反身趴在栏杆上,听着身后的沉默。
良久,才传过来一声肯定。
“但师尊,应当是有苦衷的,他教我们——”
“对对,他教得好,他为天下苍生,有他才会有这四界安稳,他怎麽会有坏心眼呢。”
这阴阳怪气的,生怕江篱听不出来似的。
但他也只是沉了语气:“不能这麽说师尊。”
“我就说!”
单风月也是第一次听到江篱语气这麽严肃的对她,一下就上了头:“若你师尊真的杀了魇杀还好说,给她按个魔头的名声,那便是替天行道,可若没有呢?你师尊是想做什麽?”
这些话正是江篱纠结的,他想知道为什麽,但又怕得知真相。
两个想法拉扯,他阻止不了,于是迅速起身欲走。
“包庇或是,用她达成自己的目的,比如,修个炼什麽的。”
“月姑娘!”江篱回头,厉声夹着喘息。
单风月看不到,但听这动静也知道他这会很生气。
认识这段时间,头一次见他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单风月非常感兴趣,刚才上头的感觉褪去,整个人又变成了看乐子的状态。
“你觉得我说的是对的。”她继续道。
江篱那边又安静了下来,她还是凝神确定过对方还在,才定定等着回答。
椅腿与木板摩擦,那人重新坐了回去,后又响起两声清脆的瓷器碰撞声,他短暂地叹了口气。
单风月转过身“看”向他,听见他唤了声自己的名字,语气是往常的平和:“茶凉了,还喝吗。”
又来了,又来了,她那种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
“喝。”
气氛变得奇怪,单风月默默坐了回去,安安静静地喝着那半凉不凉的茶。
“你想说什麽是你的自由,我无权插手。”沉静了许久,江篱忽然说。
单风月没反应,就听他后面还有:“但可不可以当我不在的时候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