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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神界之人对生死并不太过看重,师尊要是知我死了,他……自有定夺。”
他说了很多,反而有种劝她弄死自己的错觉。
单风月迷惑的神态变得严厉,刚才那閑适的样子不见,语气带着冰碴,冷冷地看向他:“我从来不替别人料理后事,那盲女与我何干。”
见江篱还想张口,单风月直接连玉佩带人一巴掌挥得远远的。
她也不知道怎麽了,但现在就是不太愿意和他说话。
台子太大,太高了,云层里吹得风带着寒意,单风月撑脸的手从下巴盖到额角,挡住了旁边江篱看过来的视线。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说话,直到银彩衣现身。
单风月微微张嘴,呼出一口气。
她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刚刚一直都憋着股气。
“你去哪了,把我们扔这里?”于是这股没出完的气朝银彩衣发了去。
银彩衣兴沖沖跑过来,想去看看单风月的真面目,然后在旁边江篱直愣愣的视线中剎住脚。
她目光在两者中绕了一圈,想到单风月的面具,觉得她肯定是不愿被人识破,便直接说:“我今天心情好,你有什麽心愿我都可以满足。”
单风月嘴角抽搐,感觉自己血亏,而且这人身份定有古怪。
“我想见东平。”
“东平公子?”谁知银彩衣听后一脸的不赞同。
单风月刚想问为什麽,就听身后传来江篱的声音:“可否劳烦坊主让在下一同前往?”
“你?”银彩衣又恢複了那种调笑轻蔑的语气,“我记得你输了,没资格提条件。”
“是,所以我想用这玉佩换。它可直通神界青无苑。”江篱重新拿出那块玉佩。
青无苑是黛元神君的居所,去不去的了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拿了它等同于有了和黛元神君要人情的机会。
他送出玉佩,看了眼单风月,后者与他对视后,又飞速移开。
银彩衣银穗下细长的眼睛眯了眯,伸手接来那块玉佩,挑高眉头闭眼点点头:“不错……”
“今夜也晚了,那便,明日酉时,石湖桥头见。”
江篱得了承诺,抱剑告辞,临走前朝单风月点了点头权当打了招呼。
台子上又只剩下了两个人。
单风月和银彩衣互瞪了一会,将脸上那块即将干瘪的面具揭了下来。
“我就知道是你。”银彩衣笑道。
*
晨光熹微,清脆鸟叫伴着声声叫卖传进景福客栈的一间上房。
单风月裹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睁开眼,和前一日一样,黑漆漆的一片。
昨夜妄用功法,又是害得她看不见东西。
反正忙了一夜,索性就当天还黑着,她转了个身将被子蒙过头顶。
黑暗中,心跳与呼吸格外明显,她睡不着了,脑袋开始胡思乱想晚上银彩衣和她说的话。
小貍子说,自己曾救过她,虽没细讲,但看那态度,应当是关乎生死的。
单风月不禁好奇,怎麽当了统领之后,她成了个大善人,到处救人呢?
想不明白,而且小貍子也是有趣,说什麽不取她性命当是换了恩情,从此两清。
你好歹给我多讲些细节再两清啊!
单风月无奈,一把掀开被子不怎麽熟悉地走到桌边,乱七八糟地换了另一身衣服。
接着摸索着跑出去,敲响江篱的门。
“公子,江公子?”
按理说平时早都该醒了,这麽久不出声,不会……出什麽事了?
好歹是千辛万苦搞来的钱袋子,可不能死了。
单风月向来手脚就快,推开房门便闯了进去,结果被那半高不低的门槛绊了一下。
幸好她身手不错,在空中打了个旋,踉跄了几步站稳。
“还好,本姑娘身手矫健。”
单风月拍了拍胸脯,后知后觉有些丢人,估计江篱也是有事去了别处,便想着偷偷溜走。
然而不知她刚才“飞”去了哪里,转身不小心踩到了什麽,最后,仰身栽在了一处柔软被褥上。
好麽,也算是知道自己摔哪了。
单风月躺在床上深深叹气,随后扯起一角被子,又继续睡去了。
江篱从街上回来,看到的就是大开的房门,踢倒的木凳,还有床铺上躺的四仰八叉的花蝴蝶。
他提着食盒,愣在门口挤了挤眼睛。
难不成昨晚上的幻境还在他身上?
床铺上的那人翻了个身,应该是睡得不舒服,擡起手揉了揉脑袋,擡手一扔。
两根银簪掉在地上滑向门口。
江篱摇摇头,还是跨进屋拾起那簪子,将屋内整理了一番,才去□□上蒙着被子的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