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陈霓伍喝了口酒。
“还没有,”邓捷阴阳怪气了一声,“你爸这几天那张脸,曹老大看了都替他操心。”
陈霓伍垂眸没说话。
此时此刻,真正煎熬痛苦的,必然是陈霆,毕竟陈霆还得忍受杀妻仇人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干爹为什么突然买游轮?”陈霓伍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个月曹老大生日宴,想在游轮上办……”邓捷顿了顿,凑近他低声说,“主要还是笑姐喜欢。”
这个笑姐,是清水一个家底殷实的女老板,留过洋,离过婚,干的都是正经生意,哥哥在省里做官,曹炳追挺久了,想讨来做老婆。
陈霓伍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
“伍哥!”刘绚从大门那边快步过来,“你爸送了两个花篮,要去接一下吗?”
陈霓伍腰板一直,正要抬脚过去,余光忽然瞥见身侧的邓捷,抿了抿唇,“有什么好接的。”
“不接吗?”刘绚问。
“不接。”陈霓伍说。
“那我随便放了?”刘绚说。
“嗯。”陈霓伍点头。
邓捷一连串的啧声,“可怜我霆哥,满心满眼都是儿子,陪着大哥还不忘送花篮,结果就这么被漠视。”
陈霓伍没搭腔,只是不受控地往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恰巧莫龙带着几个马仔大摇大摆进来了,脸上扬着还算真诚的笑,“小伍!”
“龙哥!”陈霓伍抬了抬手。
莫龙这个人是很狂妄,但头脑很简单,看你顺眼就对你笑,看你不顺眼就当面下你脸子,坦坦荡荡。
这样的人也最重义气,会死心塌地给一个暗地里给自己下绊子的大哥卖命,且浑然不知。
陈霓伍有过收买他的想法,但又担心一开口就被莫龙一枪崩了,最终歇了心思。
莫龙忙得很,过来走一圈就是给他个面子,露完脸,和几个相熟的大佬喝了几杯就撤了。
邓捷也去了别的大佬那边喝酒,陈霓伍醉意上来,有点儿发闷,抬脚出去透气。
外面堆的花篮都够开店的了,最显眼的自然是曹炳送来的,就供在大门口。
陈霓伍点了一根烟,若无其事地在花篮中间穿梭,时不时伸手指拨弄一下花瓣。
“这儿!”刘绚在后面喊了一声,“我拿出来了,这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霓伍呛了口烟,气恼地转头。
怪不得有些忠臣干的好好的也要被砍头!
刘绚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站在红毯对面的花篮堆里,指着旁边的花篮,“这儿!”
“我就是随便看看!”陈霓伍咬牙。
“你也随便看看这边的嘛!”刘绚执着地又指了指,“一块儿看了呗。”
陈霓伍深吸一口气,大步跨过花篮,过去冲着他蹬了一脚,惹得站岗的几个姑娘都笑了起来。
刘绚弯下腰狠狠搓了把大腿,“这么贵的衣服你也踹得下去!踹坏了陪我新的!”
陈霓伍没理他,低头看着两个花篮。
没什么特别的,花很常见,篮也一般大小,在众花篮里毫不打眼,唯有红联比较稀罕。
不像其他人送的,清一色恭喜发财财源滚滚,来来去去绕不开财,而是——心想事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霆赠。
心想事成啊……
“结束之后拿我办公室。”陈霓伍说。
刘绚哼笑,“就知道。”
“我告诉你我要当了大佬,”陈霓伍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你就是我卸的第一块木板。”
刘绚捂着胸笑了起来,“我吓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个花篮的作用,陈霓伍难得睡了个好觉,早上起来,拉开窗,看着辽阔的蓝色大海,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他和陈霆之间,必然回不到父子关系,只要陈霆不那么恨他,他就心满意足了。
开业仪式之后,夜店开始忙碌,眼下盯的人多,陈霓伍没搞任何小动作,踏踏实实上学放学,和慕名而来的兄弟喝酒玩乐,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
三花街那边,常山的人打得愈发激烈,半个月死了俩。秋天了么,虽然这么多年没老大,但有老大梦的不少,每年年会还是会象征性投一下票,假如眼睛一睁,竞争对手都死完了,可不就是老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镇当然是做老大梦的一员,这阵子对他相当的和颜悦色,估计没多久就得找他帮忙,陈霓伍等着他来买自己的枪。
除了刘绚奶奶家那车枪,他在三花街还藏了三箱手枪和子弹。刘绚奶奶家那车出了十来箱,剩下的,朱健的意思是,月底货到手,一口气全要了。
既然是联手抢劫,那么朱健和东北虎负责解决下沙的人,陈霓伍负责解决边港的。
根据朱健提供的消息,碰头的地点在离三花街不远的一座山上,陈霓伍提前两天让人去山里蹲点。
大概集团的货从来没出过事,下沙那批离奇失踪的货也被定性为了携款潜逃,莫龙给予这批货最大的尊重就是带着两车小弟亲自出马,再没别的了。
陈霓伍对这批货要尊重的多,十几个最能打的兄弟全带上了,埋了地雷,放了捕兽夹,一早架着狙击枪,埋伏在必经之路上。
刘绚和黄标在另外两个方位用没消音的狙击枪替他吸引火力。
“轰——”
泥石飞溅枪声四起,山地本就凹凸不平,领头的车疯狂加速,直接被雷炸翻了,货车刹不住碾了上去,跟着侧翻。
只有最后一辆面包车停了下来,陈霓伍瞄着防弹窗一通扫射,因为枪法不行,不少子弹穿进了车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窗降下一截,几只黑洞洞的枪口探了出来。
陈霓伍不能轻易行动,一动就只能胜,为了这批货,可算下了血本,凭子弹这帮人一定拼不过自己。
“啊!”旁边有个兄弟惨叫一声。
陈霓伍眯起露在头套外面的眼睛,往面包车扔了个雷,子弹扫光换弹继续。
“啊——”
陈霓伍听到了黄标的惨叫,眼睛一红,狠狠咬了咬后槽牙。
说实话。
这一批兄弟,包括他自己,今天受了伤,都不可能去医院,他是个冷血的人,没有告诉他们这个残酷的结局。
“伍哥,痛……”
车里的人似乎没子弹了,没再开抢,防弹窗裂成了蜘蛛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陈霓伍又扔了个雷,吼了一声,摸出手枪窜了出去,潜伏在灌木里的十几道黑影蜂拥而上。
车门骤然开启,一个男人窜了出来,似乎想殊死一搏。
陈霓伍一枪打爆了他的头,车里其他人全部放弃了挣扎,绝望地坐在里面等死,包括莫龙。
这位集团最能打,最猖狂的红棍,对他还是不错的,陈霓伍没折磨他,抬起枪,对准他的额头。
“嘭!”
检查完几辆车,确定全都没气儿了,陈霓伍回头喊了一句:“快撤!”
枪战少说两分钟,足够莫龙打电话报信,集团的人会来得很快。
他们把伤员抱上摩托车,统一送往刘绚奶奶家,其他人分头逃窜。
医生在刘绚奶奶家等着。
刘绚在前面开路,陈霓伍把黄标绑在自己背上,油门拧到底,风吹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别睡!听到了没!阿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伍哥……”黄标埋在他肩头,面上毫无血色,“好痛,我好痛……”
“别睡!”陈霓伍几乎听不见他说话,吼了一声,“说好了一起发财的!你不许睡!”
刘绚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阿标!撑住!马上到了!”
“我好怕……”黄标哽咽着说,“血止不住啊……我好怕,我是不是要死了……”
陈霓伍能感受到背上滚烫的液体正在往下流淌,手心全是汗,“别睡!想想你奶!你奶还在等你!你奶要知道你出事会疯啊!”
“你要照顾她啊,伍哥,你要……帮我,照顾她啊……”黄标念叨着,气息越来越弱,“伍哥……”
“照顾你妈啊!”陈霓伍回手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不要睡!医生都准备好了!马上就到!别睡啊!”
“你要照顾她啊……”黄标慢慢的,垂下了睫毛,“奶……”
“黄标!!!”陈霓伍眼泪飙了出来,痛苦地嘶吼一声,恨不得胯下的摩托能长出翅膀。
但就算长出了翅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绚家那个医生也输不了血。
真的。
很早很早很早以前,陈霓伍就知道,出来混,不能太怕死。
可是谁不怕?
谁不怕!!!
如果他没给自己的枪装消音器,这一发子弹会不会打在自己身上?
“啊啊啊啊啊!!!”
“伍哥!冷静点儿!马上就到了!”刘绚又扭头看了一眼,看到头套外面血红的眼,怔了一瞬,因为陡峭的路面不得不回头。
“对不起,我不是好大哥……”陈霓伍哭着说,“跟我说话,好不好?阿标……阿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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