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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屑从行车道一直铺到堆满花篮的正门,烟花放了整整一个小时,六个风情万种的美人站在红毯两侧,用甜美的嗓音欢迎来宾。

顺着红毯走进大厅,音乐悠扬,觥筹交错,璀璨的光华落在各式西服上,乍一看还以为是上流社会,仔细看脸,才知道全是边港黑社会。

陈霓伍也穿了套西装,显得正式一些,手上拿着一杯酒,和邓捷站在大厅角落四下环顾。

“哦,你爸来不了,”邓捷说,“今儿陪曹老大去看游轮了,曹老大打算买个游轮。”

陈霓伍看了看他,“我没找他。”

“跟我还装,”邓捷挤了挤眼,“是不是又和你爸吵架了?”

“没有。”陈霓伍喝了口酒。

“还没有,”邓捷阴阳怪气了一声,“你爸这几天那张脸,曹老大看了都替他操心。”

陈霓伍垂眸没说话。

此时此刻,真正煎熬痛苦的,必然是陈霆,毕竟陈霆还得忍受杀妻仇人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干爹为什么突然买游轮?”陈霓伍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个月曹老大生日宴,想在游轮上办……”邓捷顿了顿,凑近他低声说,“主要还是笑姐喜欢。”

这个笑姐,是清水一个家底殷实的女老板,留过洋,离过婚,干的都是正经生意,哥哥在省里做官,曹炳追挺久了,想讨来做老婆。

陈霓伍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

“伍哥!”刘绚从大门那边快步过来,“你爸送了两个花篮,要去接一下吗?”

陈霓伍腰板一直,正要抬脚过去,余光忽然瞥见身侧的邓捷,抿了抿唇,“有什么好接的。”

“不接吗?”刘绚问。

“不接。”陈霓伍说。

“那我随便放了?”刘绚说。

“嗯。”陈霓伍点头。

邓捷一连串的啧声,“可怜我霆哥,满心满眼都是儿子,陪着大哥还不忘送花篮,结果就这么被漠视。”

陈霓伍没搭腔,只是不受控地往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恰巧莫龙带着几个马仔大摇大摆进来了,脸上扬着还算真诚的笑,“小伍!”

“龙哥!”陈霓伍抬了抬手。

莫龙这个人是很狂妄,但头脑很简单,看你顺眼就对你笑,看你不顺眼就当面下你脸子,坦坦荡荡。

这样的人也最重义气,会死心塌地给一个暗地里给自己下绊子的大哥卖命,且浑然不知。

陈霓伍有过收买他的想法,但又担心一开口就被莫龙一枪崩了,最终歇了心思。

莫龙忙得很,过来走一圈就是给他个面子,露完脸,和几个相熟的大佬喝了几杯就撤了。

邓捷也去了别的大佬那边喝酒,陈霓伍醉意上来,有点儿发闷,抬脚出去透气。

外面堆的花篮都够开店的了,最显眼的自然是曹炳送来的,就供在大门口。

陈霓伍点了一根烟,若无其事地在花篮中间穿梭,时不时伸手指拨弄一下花瓣。

“这儿!”刘绚在后面喊了一声,“我拿出来了,这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霓伍呛了口烟,气恼地转头。

怪不得有些忠臣干的好好的也要被砍头!

刘绚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站在红毯对面的花篮堆里,指着旁边的花篮,“这儿!”

“我就是随便看看!”陈霓伍咬牙。

“你也随便看看这边的嘛!”刘绚执着地又指了指,“一块儿看了呗。”

陈霓伍深吸一口气,大步跨过花篮,过去冲着他蹬了一脚,惹得站岗的几个姑娘都笑了起来。

刘绚弯下腰狠狠搓了把大腿,“这么贵的衣服你也踹得下去!踹坏了陪我新的!”

陈霓伍没理他,低头看着两个花篮。

没什么特别的,花很常见,篮也一般大小,在众花篮里毫不打眼,唯有红联比较稀罕。

不像其他人送的,清一色恭喜发财财源滚滚,来来去去绕不开财,而是——心想事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霆赠。

心想事成啊……

“结束之后拿我办公室。”陈霓伍说。

刘绚哼笑,“就知道。”

“我告诉你我要当了大佬,”陈霓伍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你就是我卸的第一块木板。”

刘绚捂着胸笑了起来,“我吓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个花篮的作用,陈霓伍难得睡了个好觉,早上起来,拉开窗,看着辽阔的蓝色大海,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他和陈霆之间,必然回不到父子关系,只要陈霆不那么恨他,他就心满意足了。

开业仪式之后,夜店开始忙碌,眼下盯的人多,陈霓伍没搞任何小动作,踏踏实实上学放学,和慕名而来的兄弟喝酒玩乐,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

三花街那边,常山的人打得愈发激烈,半个月死了俩。秋天了么,虽然这么多年没老大,但有老大梦的不少,每年年会还是会象征性投一下票,假如眼睛一睁,竞争对手都死完了,可不就是老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镇当然是做老大梦的一员,这阵子对他相当的和颜悦色,估计没多久就得找他帮忙,陈霓伍等着他来买自己的枪。

除了刘绚奶奶家那车枪,他在三花街还藏了三箱手枪和子弹。刘绚奶奶家那车出了十来箱,剩下的,朱健的意思是,月底货到手,一口气全要了。

既然是联手抢劫,那么朱健和东北虎负责解决下沙的人,陈霓伍负责解决边港的。

根据朱健提供的消息,碰头的地点在离三花街不远的一座山上,陈霓伍提前两天让人去山里蹲点。

大概集团的货从来没出过事,下沙那批离奇失踪的货也被定性为了携款潜逃,莫龙给予这批货最大的尊重就是带着两车小弟亲自出马,再没别的了。

陈霓伍对这批货要尊重的多,十几个最能打的兄弟全带上了,埋了地雷,放了捕兽夹,一早架着狙击枪,埋伏在必经之路上。

刘绚和黄标在另外两个方位用没消音的狙击枪替他吸引火力。

“轰——”

泥石飞溅枪声四起,山地本就凹凸不平,领头的车疯狂加速,直接被雷炸翻了,货车刹不住碾了上去,跟着侧翻。

只有最后一辆面包车停了下来,陈霓伍瞄着防弹窗一通扫射,因为枪法不行,不少子弹穿进了车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窗降下一截,几只黑洞洞的枪口探了出来。

陈霓伍不能轻易行动,一动就只能胜,为了这批货,可算下了血本,凭子弹这帮人一定拼不过自己。

“啊!”旁边有个兄弟惨叫一声。

陈霓伍眯起露在头套外面的眼睛,往面包车扔了个雷,子弹扫光换弹继续。

“啊——”

陈霓伍听到了黄标的惨叫,眼睛一红,狠狠咬了咬后槽牙。

说实话。

这一批兄弟,包括他自己,今天受了伤,都不可能去医院,他是个冷血的人,没有告诉他们这个残酷的结局。

“伍哥,痛……”

车里的人似乎没子弹了,没再开抢,防弹窗裂成了蜘蛛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陈霓伍又扔了个雷,吼了一声,摸出手枪窜了出去,潜伏在灌木里的十几道黑影蜂拥而上。

车门骤然开启,一个男人窜了出来,似乎想殊死一搏。

陈霓伍一枪打爆了他的头,车里其他人全部放弃了挣扎,绝望地坐在里面等死,包括莫龙。

这位集团最能打,最猖狂的红棍,对他还是不错的,陈霓伍没折磨他,抬起枪,对准他的额头。

“嘭!”

检查完几辆车,确定全都没气儿了,陈霓伍回头喊了一句:“快撤!”

枪战少说两分钟,足够莫龙打电话报信,集团的人会来得很快。

他们把伤员抱上摩托车,统一送往刘绚奶奶家,其他人分头逃窜。

医生在刘绚奶奶家等着。

刘绚在前面开路,陈霓伍把黄标绑在自己背上,油门拧到底,风吹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别睡!听到了没!阿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伍哥……”黄标埋在他肩头,面上毫无血色,“好痛,我好痛……”

“别睡!”陈霓伍几乎听不见他说话,吼了一声,“说好了一起发财的!你不许睡!”

刘绚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阿标!撑住!马上到了!”

“我好怕……”黄标哽咽着说,“血止不住啊……我好怕,我是不是要死了……”

陈霓伍能感受到背上滚烫的液体正在往下流淌,手心全是汗,“别睡!想想你奶!你奶还在等你!你奶要知道你出事会疯啊!”

“你要照顾她啊,伍哥,你要……帮我,照顾她啊……”黄标念叨着,气息越来越弱,“伍哥……”

“照顾你妈啊!”陈霓伍回手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不要睡!医生都准备好了!马上就到!别睡啊!”

“你要照顾她啊……”黄标慢慢的,垂下了睫毛,“奶……”

“黄标!!!”陈霓伍眼泪飙了出来,痛苦地嘶吼一声,恨不得胯下的摩托能长出翅膀。

但就算长出了翅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绚家那个医生也输不了血。

真的。

很早很早很早以前,陈霓伍就知道,出来混,不能太怕死。

可是谁不怕?

谁不怕!!!

如果他没给自己的枪装消音器,这一发子弹会不会打在自己身上?

“啊啊啊啊啊!!!”

“伍哥!冷静点儿!马上就到了!”刘绚又扭头看了一眼,看到头套外面血红的眼,怔了一瞬,因为陡峭的路面不得不回头。

“对不起,我不是好大哥……”陈霓伍哭着说,“跟我说话,好不好?阿标……阿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挨了枪子的不止黄标一个,在摩托车上就没气儿了的只有他一个。

一院子年轻小伙儿蹲在院子里哭,听着里面取子弹的惨叫声,仿佛到了这一刻,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陈霓伍头顶着墙,双手捂着脸,背上的血已经凉透了。

他的好兄弟是在他背上一点点失去生命的,他感受到了黄标临死前的恐惧,感受到了黄标临死前虚弱的呼吸,感受到热腾腾的血在背后扩大,把衣服全部泡湿,一滴一滴,从衣角落下去。

死亡的速度太快了,都不等多说几句痛,一个会笑会喊会贫嘴的人就再也不动了。

怎么能就不动了啊……

刘绚默默靠近,抬手揽住他的肩膀,收紧了五指,但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什么话能胜过一条鲜活的生命?

最好的兄弟,说什么能够安慰,他自己都痛得难以呼吸。

“你说什么!”曹炳如遭雷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曹骁站在办公桌前,额角流下冷汗,双腿隐隐发颤,毕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大规模屠杀,“龙哥……没了,他带过去的人全死完了,而且,山里埋了雷,炸伤了好几个兄弟,我们不敢轻易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雷?”曹炳震惊又愤怒,“通知下沙了没!”

“……还没。”曹骁人都要吓傻了,屁滚尿流回来报的信,哪里想得起这档子事儿。

“还不快去!”曹炳瞪着他,“去!派人去医院查!再去查一查仓库!看看是不是内鬼!一定要把人给我查出来!”

这阵子和下沙关系本来就紧张,前两个案子到现在拿不出线索,这次生意还出了变故,集团不少大佬对他产生了意见,在眼下这个前所未有的信誉危机,再折损一员大将,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创。

但更加让他方寸大乱的是——这一瞬间,他预感到了风雨欲来,预感到一把刀在无声无息中,抵上了自己的脖颈。

而他甚至毫无察觉。

边港有谁,能做这件事儿?

他下意识看向陈霆。

陈霆躬身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茶杯,抬着眼,眼里的诧异不像是装的。

但莫龙的死,最大受益人,不就是陈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前莫龙把赌场打理得井井有条,陈霆又似乎什么都不懂,只好屈居人下听凭差遣,现在莫龙没了,以陈霆的资历,于情于理都该上位了。

或许这事儿太不像一个十八岁小伙儿能干的,曹炳竟然丝毫没疑心到陈霓伍身上。

当然,集团众大佬的不满,下沙那边新账旧账一起算,足够他喝一壶了,脑子腾不出多余空间也是有的。

陈霓伍不清楚集团的情况,依旧谨小慎微地做每一件事儿。

生生观察了三天,才带着骨灰盒去了黄标家,浑浑噩噩地操办葬礼。

黄标母亲过世得早,父亲另娶了,黄标平时和腿脚不便的奶奶生活在一起。

骨灰盒送到家那一天,奶奶直接昏过去了,亲爹千里迢迢赶回来,抄起扫帚就砸到了陈霓伍头上。

陈霓伍擦了擦脸上刮出来的血丝,偏头示意胡波给安家费。

厚厚的一箱子现金,为他们争取到了送葬的资格。

陈霓伍没送到山上,辛雪和刘绚也不能去,这是在边港,他们三个太醒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就站在街边的烟花店门口,目送披麻戴孝的队伍浩浩荡荡穿过长街,拐去下一条街,良久不能回神。

“小伍哥!”

几个集团的四九仔踩着一地黄纸,小跑着朝他们这边过来,领头是个穿红棉衣的男人,“妈的真晦气,放这么多鞭炮干什么,熏死了……小伍哥今天怎么跑这儿来了?买烟花?”

陈霓伍转过头,淡淡笑了下,“嗯,干爹不是要生日了么。”

“这么早就开始准备了?”红棉衣很吃惊。

“想多看几家。”陈霓伍说。

“难怪老大疼你呢,烟花也这么上心……”红棉衣笑了笑,“有看上眼的不?我跟这老板熟,叫他便宜点儿。”

“还没开始看,”陈霓伍转身进屋,“你熟要不陪我看看?”

“好好!”红棉衣马上殷勤地跟了进去。

烟花店铺面小,其他人都站在外面等,刘绚摸了烟盒,挨个给他们派烟,随口问吃了没,几个马仔双手接过,顺着话攀谈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片儿太偏,往上就是山,没什么油水,只最底层的马仔才在这儿混,时不时帮集团放个风,跑个腿什么的,容易进局子,又没什么立功的机会。

不过陈霓伍碰到谁都挺客气,这些人上他夜店捧场的时候,少不得请几瓶酒,所以都愿意跟他称兄道弟。

“哎对了,”红棉衣念着他的好,“龙哥刚没,曹老大今年生日不从简吗?买太大的烟花不合适吧?”

陈霓伍错愕地扭头,“龙哥没了?”

“你不知道吗?”红棉衣一脸惊讶。

“不是很清楚,我又要上学又要管店的……”陈霓伍皱了皱眉,往他跟前凑了凑,“怎么没的?”

“据说是被仇家杀的,还没查出来,”红棉衣压低声音,“胆子也忒大了,边港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死过这么多人?尸体还是我和我大哥上去搬的,我靠,三辆车,十五个人,全死完了,子弹都打脑袋上,太狠了。”

“还没查出来?”陈霓伍不动声色地套话。

“是啊,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几个村子都去问了,医院诊所也找了,什么都没有,”红棉衣搓着手,“我大哥说可能藏山上,山上全是雷,叫我们都别去……”

全是雷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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