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霓伍偏头看他一眼,“干嘛?”
“老子要没油了,你到底想去哪儿!”刘绚冲他喊。
陈霓伍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建筑,顶着醒目的红灯,路口左拐,带他去加油站。
他的摩托车也快没油了,正好一块儿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加油的时候,他半个屁股坐在刘绚加好了油的摩托车上,盯着那辆黑红的酷炫摩托车发呆。
“你怎么了?”刘绚看着他。
“阿绚,”陈霓伍双目无神,眼底映着火一样的红,“你觉得……一个正常的男人,能不能接受跟男人上床?”
刘绚如遭雷击,呆楞好半天,心跳忽然快了起来,“……谁啊?”
陈霓伍感觉眼睛干涩,缓慢地眨了下眼,没说话,侧脸在霓虹下散发着柔光,格外有魅力。
“不是,”刘绚找了找呼吸,“你不是喜欢梦梦吗?你怎么会找男人上床?”
陈霓伍猛地清醒,马上找补:“我没说是我,我就问问你。”
刘绚看着他的表情,抿了抿唇,“……哦。”
“你觉得能吗?”陈霓伍问,“会不会……疯掉啊?”
“……不知道。”刘绚偏开了头,看向另一边的街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陈霓伍挺纳闷的,“你就想想你,如果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是我,我不会疯,”刘绚说,“完全不会。”
陈霓伍张了张嘴,“也是,也是……”
他不是也没疯。
陈霆……肯定不会的,杀过人,坐过牢,什么都经历过了,和男人上个床,有什么好疯的。
陈霓伍低下头,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叹息着笑了笑。
自己都操心不过来,操心别人干什么?
“加好了!”加油小妹扒了油管。
陈霓伍抬头看向那辆摩托,眼里已经没什么犹豫了,红色的火焰也已经被黑暗侵吞。
天空黑沉沉压着整座城。
一滴雨落在鼻尖,棚户区的巷道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已经没有人声了,唯有秋蝉凄惨的哀鸣。
陈霓伍把车停进雨棚,心想这个棚子可算派上用场了,可惜也就这一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提着一袋鸭货,去冰箱拿了几瓶啤酒。
虽然半夜把陈霆叫起来喝酒的行为看上去很可疑,但陈霆不是曹炳,他赌陈霆会欣然起来陪他畅饮。
陈霆比他想象中还要欣然,听见院门推开的时候就起身了,进了浴室,听见脚步声再出来,假装还没睡。
大半夜的还没睡,儿子又拎了夜宵,一起吃一顿不过分吧?
“我也饿了,”陈霆对着愣在楼道里的儿子说,“要不我再去做个菜,一起吃点儿?”
“……我不饿。”陈霓伍把袋子往后藏了藏。
里面不光有鸭货,还有灌肠工具。
陈霆没有细看,只当他不愿意,笑了下,“那我自己去做。”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霓伍顿了顿,“我的意思是,我不饿,你如果不是很饿,就不用麻烦了,我买了不少,都可以给你吃。”
再磨蹭下去,天都要亮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等陈霆开口,陈霓伍已经上了楼,擦过他的肩膀,进了一趟房间,过了两秒又折出来。
“去你房间喝吧。”陈霓伍再次擦过他的肩膀,一边往他房间走,一边咬本就开了的瓶盖。
陈霆敛下眸子,皱了皱眉,“梳妆台太小了,我去搬张小桌,坐床上喝?”
“都行。”陈霓伍进了房间,坐到床沿,往后一撑,听着窗外渐大的雨声,晃了晃手里冒着水珠的酒瓶子。
三花街能买到很多药,本着降低双方痛苦的原则,今晚最佳选择应该是致幻药,但致幻药上瘾性太强,很伤脑子。
他还是选了迷药,昏迷时间十来分钟,刚好够他做准备工作,清醒的陈霆还能跟他携手演一出父子大战的好戏。
恶狠狠骂他几句不要脸,变态,杂种,畜生……正合曹炳的心意。
陈霓伍轻轻呼了口气,把酒瓶子放到一边,听见身后“哐”的一声,转过头。
陈霆单手提着一张半人高的长方形木桌,不小心磕了下门板。
在他到家之前,陈霆必然是睡了,眼下只穿了一条黑色棉裤,整个古铜色的上半身都是赤裸的,布着几条浅浅的疤,胳膊处于发力状态,肌肉一块块隆起。
陈霓伍静静看着这条胳膊,思考着一会儿该拿什么东西捆住这头凶猛的大老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张木桌有点儿旧,桌面开了裂,熨衣服用的,没人熨衣服了,就一直放在楼上,简单擦了几下,夹缝里还积着很多灰。
不过他们谁都没有在意,鸭货摆上桌,开了盖子,陈霓伍递过去一双筷子,“先垫肚子。”
陈霆坐到他身边,接过筷子,夹了一只鸭蝴蝶,“这么晚哪儿买的?”
“夜市,”陈霓伍拿起一瓶啤酒,对着嘴灌了一口,“味道一般,但边港这个点就他家有了。”
“噢……”陈霆啃了几口鸭蝴蝶,吃相谈不上斯文,也不难看,眼睫毛垂着,似乎在琢磨事儿。
雨下得愈发大了,吹进窗的风都带着湿意,玻璃上映出他俩坐在床上的画面,在暖黄灯光的衬托下,懒散又温情,哪怕长得都不像好人。
手里的啤酒只剩半瓶,陈霓伍仰起头,一口气灌完,弯腰又提了一瓶。
陈霆连着啃了两个鸭蝴蝶,别的东西一筷子都没碰,应该不是不爱吃,只是鸭蝴蝶离他最近。
这个人在思考,所以没有去选择。
思考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还是太反常了?
“你……”
他们异口同声,不约而同看向对方。
陈霓伍从兜里掏了包烟盒,取了一根点上,等不到他说话,就自己开口了:“你酒量怎么样?”
“以前还行,进去不常喝就不行了,”陈霆捏着鸭蝴蝶的骨头,朝他笑笑,“和你上次醉了差不多吧。”
“里面还有酒喝?”陈霓伍问。
“有钱什么都有。”陈霆说。
陈霓伍点点头,“谁给你送的钱?”
陈霆看了看他,“大哥吧。”
陈霓伍深深吸了口烟,吐出来,举起酒瓶示意,“我是不是,欠你一杯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霆咬着鸭蝴蝶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是接风宴上那杯,但没有立刻拿桌上开好的酒瓶。
“虽然我,这么多年,都没去看过你,但我其实……”陈霓伍举着酒瓶没放下,说话越来越吃力,“我还是,挺期待你回来的,爸,喝一杯吧,祝你往后……长命百岁。”
“小伍,”陈霆放下啃了一半的鸭蝴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没有,”陈霓伍盯着他,“我头一回敬你,不喝吗?”
陈霆一瞬不瞬跟他对视,动了动下巴,嚼着嘴里的残渣,“喝。”
陈霓伍看出来了,陈霆已经知道酒有问题了,不过没关系,陈霆还是愿意喝。
陈霆一点儿都不担心他往酒里下毒。
……你知不知道,曹炳真有可能命令我杀了你?
我可能真的会动手的。
陈霆面不改色举起酒瓶子,咕噜咕噜往喉咙里灌,喝得很干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刻他能赌的,只有陈霓伍的良心。
陈霓伍眸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已经互相试探猜忌了这么久,他能察觉陈霆说的话半真半假,有概率知道那个埋藏多年的秘密。
但已经不重要了。
哪怕陈霆知道,只要没动手,就代表陈霆抵不过他那家夜店。
陈霓伍习惯靠自己,没有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勇气,因为一路都是这么过来的。
假如陈霆逼着他喝这么一瓶明显有鬼的酒,他能喝吗?
不知道。
应该不会吧。
他赌不起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有好多事儿得做,他不能死。
陈霓伍眼睁睁看着陈霆把一整瓶酒喝下去,转过头,朝自己勾起唇角,再风轻云淡地搁下酒瓶,眼睛不由自主就红了。
“怎么了?”陈霆看着他笑,“有毒啊?”
“要有呢?”陈霓伍问。
“要有的话……”陈霆轻声说,“只能恭喜你了。”
陈霓伍脑袋里轰的一声,张着嘴,说不出话,太拼命憋眼泪,导致眼白迅速漫上血丝。
陈霆看着他的眼睛,缓慢地抬起手,陈霓伍没有闪躲,或者说顾不上。
“小伍,不要信曹炳。”陈霆摸了摸他的脑袋,这是迄今为止,他们之间最亲昵的动作。
小时候没摸上的脑袋,可算摸上了,真扎手。
“为什么?”陈霓伍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知道这一瓶是什么,”陈霆偏了偏头,“不管是什么,我都喝了,大概也足以证明诚心,信我一次,我是你爸,我一定不会害你,我会用命保护你。”
“为什么不说原因,”陈霓伍语气愈发激动,“觉得我是个小孩儿?不配知道?别是什么担心我扯进恩怨的可笑理由吧?陈霆,我十八了!我都他妈能开枪杀人了!我还需要你保护?”
陈霆看着他。
你还是需要的,他想。
要不怎么会有这么一瓶酒呢?
不是曹炳的指示?
不想告诉陈霓伍,倒也不是担心陈霓伍扯进什么恩怨。
他和曹炳的恩怨,早就能看见结局了,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不会出狱,他有的是办法永远躲在监狱里。
只是觉得他儿子不需要知道这一切。
作为一个毫不尽责的父亲,他希望陈霓伍一辈子,都活在美好的幻象里,有一个精神病早亡的母亲,一个对他还不错的干爹,嚣张轻狂地长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知道了,对不对?”陈霓伍盯着他,眼里蓄起水雾,艰难地,把话挤出来,“你知道他强奸妈妈了,对不对?你知道妈是因为他死的了,对不对!”
这几句话,承载了莫大的仇恨,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震耳欲聋,而陈霆却没什么反应。
今晚的摊牌,陈霓伍没有太诧异,陈霆也没有,这本身就是他们的猜测之一,只是确认了而已。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陈霆忽然感觉到强烈的困意,甩了甩脑袋,“你为什么,会有那种……虐待自己的……爱好,是因为妈妈吗?”
陈霓伍笑了起来,没有回答。
“别因为爸爸妈妈,就……放弃自己,喜欢的人,不管,男的女的,想要就去追,爸爸支持你,爸爸会……帮你安排的……”陈霆坚持着把话说完。
眼睛黑下去之前,陈霆看到这孩子还是没能憋住眼泪。
“没用了,”陈霓伍失神地望着他昏睡的脸,“爸,既然你拿他没办法,那就我来做,总不能咱们父子俩的命,一直捏在他手里,我已经受够了,我再也不想了,我一刻都等不了了,我做梦都想杀了他……”
“对不起,其实我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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