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霆厨艺谈不上多好,就是都熟了,不咸不淡,能吃的家常菜,肉是冷冻的,更谈不上鲜美。
整桌菜唯一的亮点,就是它出现在家里。
用那两口尘封了十年的锅炒出来的。
父子俩各自揣着心知肚明又不算完全明白的算计安静吃完这顿晚饭,陈霆起身收拾碗筷,陈霓伍坐在座椅上迟迟不动。
家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换过了,从白炽灯换成了暖光灯,看到哪儿都黄澄澄的。
厨房里响起水流声,瓷器碰撞的声音,还有走动的声响,黑狗过来讨要食物了,在桌底发出啃骨头的哼哧。
这些纷杂凌乱又莫名和谐的声音,和一桌温黄的剩菜一起,给了陈霓伍最后的,家的感觉。
“你今晚不出去了吗?”陈霓伍不轻不重地开口,听不出情绪。
“不出去了,有事儿吗?”陈霆刷盘的手一顿,马上找个相处的理由,“要不要一起打球?”
再没有陈霓伍的声音。
陈霆垂下头,看了着满手的泡沫,继续刷盘子。
洗完碗出来抹桌子的时候,座椅上已经空了,他的儿子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码头的夜店地段很好,整个边港最上档次的楼基本都在这儿,隔一条街,就是广阔无垠的海。
原本是个西餐厅,去年原老板犯事儿急出,问到周镇头上,周镇手头现金不够,又想着是边港的地盘,才让陈霓伍捡了个便宜。
虽然只有两层高,但占地面积很大,一楼改成了舞厅和KTV,二楼改成了赌场,目前已经装修完毕,人员也招得七七八八,只等开业。
陈霓伍进门的时候,辛雪、欢欢、肥波和刘绚正围着大厅的大理石茶几炸金花,两个保洁一个擦玻璃一个擦花瓶。
三花街出挑的姑娘,欢欢绝对算一个,其八面玲珑已经到了能让陈霓伍这种冷血动物心甘情愿放人的程度,陈霓伍觉得她完全可以胜任妈咪的工作,所以让她来夜店帮衬辛雪。
辛雪这个姑娘,以前家里开大饭店的,从小就耳濡目染,是手底下唯一懂账会经营还足够忠心的人,就是不太懂卖淫的门道。
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希望招聘的工作人员里能有几个人才,陈霓伍眯着眼睛想。
“伍哥来了?”刘绚先看到了他,朝他招手,“听说你这两天一直在三花街找人双飞,不怕死女人身上啊?”
“老子不像你,十七岁就阳痿,”陈霓伍抬脚走了过去,“再来两个也有力气。”
“你最有力气了,”欢欢拉着他的手,把他拽到自己身边,婊里婊气地说,“不是玩腻了我故意把我拎出来干苦力吧?”
“别不知好歹啊!”陈霓伍指了指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欢欢笑了起来。
“小雪,你看看这两天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叫镇哥派人接你去常山那边挑人。”陈霓伍转头问。
“我都有空,”辛雪说,“夜店都装修好了,现在就差几个应聘的工程师还没看,经理能看着。”
“行,”陈霓伍点头,“肥波你陪她去。”
“赌场一定要放周镇的人吗?”刘绚皱了皱眉,“常山人脾气都暴,能服管么?”
“不服管就揍到服。”胡波洗着牌说。
“揍你妈啊,”陈霓伍蹬了他一脚,“周镇的娱乐城是市里做的最好的,那里出来的人没那么不懂事儿,而且不服管就叫周镇来管,做人不能太贪,赌场不是什么省心的生意,咱们轻轻松松拿分红就行。”
陈霓伍又看向辛雪,“文职记得找几个有资历的带一带,工资高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把咱们的人教会,教会了就让他们滚蛋。”
“行,我去问问。”辛雪有那个渠道。
她家是被集团弄垮的,三年前辛雪的爸爸不满黑恶势力欺压,联合几个正经经商的小老板,一纸诉状将集团告上公堂。
官司打了一年,辛爸爸出车祸去世了,几个饭店陆续被集团收购,辛妈妈背上巨额债务,小公主一夕之间坠入泥潭,接受不了现实,提着一把水果刀就上学校找大名鼎鼎的集团少爷同归于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霓伍把她拉到楼梯间,聊了半个小时,没收了她的刀。
聊了什么暂且不谈,主要打官司那一年间,辛雪已经开始帮父母处理连锁饭店的事务了,多少认识几个精英骨干。
一边聊开业的事儿,一边炸金花,到了十一点,两个姑娘要睡美容觉了。
胡波乐得承担送美人回家的肥差,陈霓伍和刘绚骑着摩托车在街上瞎转。
也不是他俩瞎转,是陈霓伍瞎转,刘绚跟着。
闻了半个多小时夹杂着落叶气息的滚滚烟尘,刘绚看了眼自己快见底的油表,忍不住加速追到前面。
“伍哥!”
陈霓伍偏头看他一眼,“干嘛?”
“老子要没油了,你到底想去哪儿!”刘绚冲他喊。
陈霓伍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建筑,顶着醒目的红灯,路口左拐,带他去加油站。
他的摩托车也快没油了,正好一块儿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加油的时候,他半个屁股坐在刘绚加好了油的摩托车上,盯着那辆黑红的酷炫摩托车发呆。
“你怎么了?”刘绚看着他。
“阿绚,”陈霓伍双目无神,眼底映着火一样的红,“你觉得……一个正常的男人,能不能接受跟男人上床?”
刘绚如遭雷击,呆楞好半天,心跳忽然快了起来,“……谁啊?”
陈霓伍感觉眼睛干涩,缓慢地眨了下眼,没说话,侧脸在霓虹下散发着柔光,格外有魅力。
“不是,”刘绚找了找呼吸,“你不是喜欢梦梦吗?你怎么会找男人上床?”
陈霓伍猛地清醒,马上找补:“我没说是我,我就问问你。”
刘绚看着他的表情,抿了抿唇,“……哦。”
“你觉得能吗?”陈霓伍问,“会不会……疯掉啊?”
“……不知道。”刘绚偏开了头,看向另一边的街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陈霓伍挺纳闷的,“你就想想你,如果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是我,我不会疯,”刘绚说,“完全不会。”
陈霓伍张了张嘴,“也是,也是……”
他不是也没疯。
陈霆……肯定不会的,杀过人,坐过牢,什么都经历过了,和男人上个床,有什么好疯的。
陈霓伍低下头,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叹息着笑了笑。
自己都操心不过来,操心别人干什么?
“加好了!”加油小妹扒了油管。
陈霓伍抬头看向那辆摩托,眼里已经没什么犹豫了,红色的火焰也已经被黑暗侵吞。
天空黑沉沉压着整座城。
一滴雨落在鼻尖,棚户区的巷道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已经没有人声了,唯有秋蝉凄惨的哀鸣。
陈霓伍把车停进雨棚,心想这个棚子可算派上用场了,可惜也就这一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提着一袋鸭货,去冰箱拿了几瓶啤酒。
虽然半夜把陈霆叫起来喝酒的行为看上去很可疑,但陈霆不是曹炳,他赌陈霆会欣然起来陪他畅饮。
陈霆比他想象中还要欣然,听见院门推开的时候就起身了,进了浴室,听见脚步声再出来,假装还没睡。
大半夜的还没睡,儿子又拎了夜宵,一起吃一顿不过分吧?
“我也饿了,”陈霆对着愣在楼道里的儿子说,“要不我再去做个菜,一起吃点儿?”
“……我不饿。”陈霓伍把袋子往后藏了藏。
里面不光有鸭货,还有灌肠工具。
陈霆没有细看,只当他不愿意,笑了下,“那我自己去做。”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霓伍顿了顿,“我的意思是,我不饿,你如果不是很饿,就不用麻烦了,我买了不少,都可以给你吃。”
再磨蹭下去,天都要亮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等陈霆开口,陈霓伍已经上了楼,擦过他的肩膀,进了一趟房间,过了两秒又折出来。
“去你房间喝吧。”陈霓伍再次擦过他的肩膀,一边往他房间走,一边咬本就开了的瓶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