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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不容易才又遇到陆惟森的,陆惟森又看起来很真诚地起早送了花、谨小慎微地写了很多个版本的卡片,有点辛苦和可怜,所以应当被给予一次当面解释的机会。
只要他谨遵裴喜夏的嘱托,不和陆惟森上床,应该是可以再提早点见面的。
陆惟森呼吸声变明显,和他确认,“要来吗?”
“嗯。”江佑厘还是说了,“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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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佑厘在将近午夜十二点时落地,培市的气温相对沉市要温和一些,但夜里的风还是有些喧嚣,让他裹紧了风衣。被他从玻璃瓶里拿出重新包裹好的花好像又蔫了一些。
他闭了闭眼,情绪有些负面。
来接机的是一位江佑厘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西装笔挺、气宇不凡,但一眼就在人群中準确地认出了他,热情地沖他招手。
江佑厘抱着花走过去,男人便开门见山道:“是老陆让我来接你的,别人他不放心。我是他的合伙人,邓顾安。”
“邓先生好。”江佑厘礼貌微笑,又问出心中疑惑,“你怎麽能认出我?”
“我在老陆那里见过你的照片,江先生相貌出衆,自然让人印象深刻。”邓顾安回道,“那照片一直在他办公桌上摆着,摆了很多年了,手机屏保好像也是同一张。”
江佑厘有点意外:“他好像没有我的照片。”
“他有一张,是你们的合照,严格来说应该是大头贴吧。”邓顾安很有亲和力地笑着,评价道,“很花哨,很有年代感。”
直到坐上邓顾安的轿车,江佑厘都还有些在状况外。原来那张被他宝贝似的收进江老头家的厚相簿里、后来又不翼而飞了的大头贴,是被陆惟森偷偷拿走了。
他当时兵荒马乱地找了很久,还以为是自己收拾行李时粗心大意地收到了什麽地方,想不起来了,责怪了自己很长一段时间。
如果陆惟森当年对他没有丝毫感情的话,拿走他们唯一的合照好像毫无意义。
“机场到酒店车程大约半小时。”邓顾安啓动车子,贴心交代道,又开始閑聊,“老陆本来是负责培市这边的工作区的,我原本在沉市。”
“但是吧,我未婚妻去年调到这边工作了,我就也想来培市发展。又因为你要回国到沉市,老陆就提出和我对调工作区,我们俩算是一拍即合。”
“这次这个项目很重要,是他亲自全权负责的,很多细节我不熟悉,没办法交接给我,他回来是处理一下收尾工作。”
江佑厘问:“你知道我们的事对吗?”
“知道一点,但应该只有我知道。你也知道老陆这人有点封闭,不爱说话。”邓顾安说,“因为当年我爸帮了他,后来我又找他合开公司,我还是他同校学长,他一直就没把我当外人。再加上我又八卦爱问。”
说到此处邓顾安忽然想起了什麽,问:“哎,他是不是还没和你讲他当时为什麽不告而别?”
“对。”江佑厘看着窗外,轻轻点头,“我过来培市就是想来听他说这件事的。”
“那我先简单给你讲讲吧。”邓顾安在等红绿灯时回过头来,拍拍胸脯自告奋勇道,“我也算是个目击者!要是让他自己讲,他肯定避重就轻,不想让你知道他那时候有多难。”
邓顾安悠悠地说:“老陆和正常人不一样,他好像不愿意让人心疼他。”
江佑厘垂眼望了望怀里又黯淡干枯了一些的複古色红玫瑰和白色风信子,礼貌点头道:“嗯,你讲。”
邓顾安恰好瞅了一眼车内后视镜,话到嘴边又插进了一个问题:“这花是你準备要送给老陆的?”
“不是,是他送我的。”江佑厘如实解释道,“我拿过来还给他。”
“还给他?嘶,看来我真得给你好好讲讲了……你这把花一还,我怕他哭得大鼻涕冒泡。那什麽,咱们挑重点长话短说哈。”
红灯变绿,邓顾安重新开动车子,清了清喉咙道:“他当时和你谈恋爱,应该是真心实意的,还规划着回培大複课以后申请交换项目呢,这样就能去英国陪你,你毕业去哪他就想跟你到哪。不知道他有没有和你提过?”
江佑厘怔了一下,消化了两秒,慢慢摇了摇头,“没有。”
“唉……他没长嘴!”邓顾安拍拍方向盘,“没事我长了,我表达能力贼好,他那嘴可能都长我身上了,你听我说哈。”
“他规划得挺好的吧?但是他複学之前我们院长亲自给他打了个电话,说那伙澳市来的追债人减刑出狱了,已经又到学校的教学楼、宿舍楼和图书馆院墙上画大字报了。虽说警方每次都介入处理了,但他们做的事又构不成被拘留的条件,一来二去的引发了不少骚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