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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佑厘抱着枕头,小树懒一样钻进了陆惟森的被窝里。陆惟森洗完澡擦干头发,在客厅吃了一片缓解眩晕的倍他司汀,走进房间时,就瞧见江佑厘正窝在他的被子里,神情专注地在看《小象斯莫》。
陆惟森不知道还有什麽词彙可以比“幸福”和“心动”更适合于描述他在那一刻里的心情。睡衣里的江佑厘漂亮又温顺,像一只毛色纯净的猫咪,长相和心思一样善良,眼神纯粹得像是小孩,却已经和他在漆黑小巷里接过亲昵的吻。
“陆惟森你看。”江佑厘见他过来,立刻兴致勃勃地与他分享起漫画书上的内容,“好神奇呀,今天在Reunion的时候,我随手翻到了这一页,然后就被你喜欢了。”
打开床头灯、关了顶灯,陆惟森也躺进同一床被子里,凑过去饶有兴致地看向那一页。页码是第五十二页,上面画着晴夜里的小象斯莫和月亮,配文是:“小象斯莫小心翼翼探出鼻尖,被月亮轻吻了颊面,它们彼此喜欢。”
“是很神奇。”陆惟森摸了一下江佑厘的头发,很配合地点头,又问道,“那我们是彼此喜欢麽,你还喜欢我麽。”
江佑厘眨眨眼:“当然呀。”
实在是暗恋了太久,江佑厘忽然有些不太适应大张旗鼓地当面告白。他挠挠鼻尖,合起书放到床头柜上,回身把床头灯也关掉了,勇敢地在没有点煤油灯和夜灯的漆黑夜晚里依偎到了陆惟森身边。
他在被窝里摸索着找到陆惟森的手,拉住亲昵地捏了捏,又抽回去,双手轻轻捧住陆惟森的脸,不好意思地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右耳朵,又凑到他能听见的左耳边,小声而忸怩地讲起话来。
“陆惟森,我其实一直都喜欢你的。之前装不喜欢了,是怕你以为我想帮助你是图谋不轨,怕你以为我是变态。”
“有你在旁边,我就一点都不怕黑了。”
“你不觉得我怕黑矫情,不觉得我是奇怪的人,也不嫌我很笨不会谈恋爱,我很开心。”
他又慢吞吞地去亲陆惟森的左耳朵,在黑暗里轻声喋喋不休,愈发大胆真诚:“我喜欢和你牵手,也喜欢你亲我,觉得像做梦一样。我没想到你也会喜欢我,很希望你明天后天和大后天也会喜欢我……”
入夜后很安静,陆惟森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十分了解自己。因为他永远都会在崭新的一刻里发现,他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加对江佑厘沦陷。
于是在听完这些话以后,他纵容了心动难耐的自己,又一次叩住了江佑厘的手,一言不发地把江佑厘压到了羽绒枕头上,又一次忍无可忍地亲吻了江佑厘的嘴唇。
江佑厘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陆惟森的肩膀,在亲吻的间隙发出喘息与轻微的哼声。他在十八岁这一年,在暗恋陆惟森的第四个年头,笨拙而赤诚地拥有与接纳着他的爱情。
尽管夜晚除了亲吻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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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惟森第二天给兰登打了电话,辞去了酒吧打工的差事。江佑厘在厨房里慢悠悠地做鸡蛋三明治,听到陆惟森在客厅里通话,一本正经地对兰登解释道:“我男朋友不想再看到我被骚扰。”
挂断电话以后,陆惟森走进厨房找男朋友,看到男朋友正心情很好地哼着小曲。
其实江佑厘本来很担心陆惟森辞去酒吧的工作就少了一份经济来源,会更辛苦。但陆惟森告诉他自己最近接线上IT项目的口碑立住了,行情很好,并说之前坚持留在酒吧工作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离江佑厘近一点,怕江佑厘模样太乖太漂亮,和裴喜夏一起过来的时候容易被酒吧里的閑杂人等盯上。
陆惟森说这些话时总是一丝不茍的表情,像个耿直又肉麻的矛盾款机器人,可江佑厘听完后还是会没出息地心头开出小花来。
寒假开始了的江佑厘有了额外的空閑时间,他陪陆惟森去了沉市中心集贸大厦的助听器维修中心,见到了陆惟森口中那位手艺很好的刘师傅,是个很可爱的小老头,可爱程度也就比江老头差那麽一点点。
他满脸担心地盯着刘师傅的手,不知道酒精浸润过的助听器是否还有生还的可能,可陆惟森却还是云淡风轻的,一直侧目观察他紧张的样子,然后莫名其妙地弯起唇角笑。
还好最后修好了,而且刘师傅只收了很便宜的维修费,江佑厘很开心。
本该打道回府,但路过商场一楼角落里的大头贴自助拍摄机时,江佑厘明显地放慢了脚步。他戳戳已重新戴好助听器的陆惟森的腰,诚恳而忸怩地向他提出请求:“你可以和我拍一张这个吗?”又很快打起退堂鼓道:“啊,是不是有点麻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