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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吱吱:算了算了,你别来了,等我过去给你惊喜!

木吱吱:哦对了,阿姨说他们还要过一段时间才回来,好像是奶奶的遗产出了点问题

木吱吱:你有没有很想我呀

手机震动着跑偏了方向,林听俯下身,想把它捡起来,但谷寓清比他快了一步,并且将信息全都看了一遍。

“木吱吱?这名跟我有一拼,”他将手机还给林听,“他明天要过来吗?几点的飞机?”

林听看了一眼说:“九点半落地。”

谷寓清拉开椅子,给林听拿了碗筷:“那我可以去接他。”

林听又在数米粒,闻言抬起头来,他摇摇头说:“太晚了,回来就得十一点多了,太麻烦了。”

天又黑了一些,由血红变成了深紫。

“不麻烦,”谷寓清笑了一下,“十一点半回来刚好可以给你带宵夜。”

路灯亮了,代替夕阳。

“可南枝来了我就要回家了,”林听看了一眼门口那双脏兮兮的毛毛拖鞋,“我不能总住在你家里。”

屋里很黑,谷寓清起身把灯打开,他说:“回家也不耽误吃宵夜,”他给林听夹了一筷子菜,“明天我送你回去。”\x01

第20章 逢雨听爱

这天下了很大的雨,冲刷着窗户,将陈旧水痕洗去,明明天气预报里亮着一个太阳,可这雨来的突然,像是闷雷炸破了天。

雨是半夜下的,雷响的时候林听正睡着,断药太久,他需要重新适应,副作用将他带进不安稳的梦里,他隐约能听见雷鸣,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谷寓清靠在床头,腿上放着笔电,他点开了被他遗忘许久的信息,并排着三个全英文献,是他母亲发过来的。

谷寓清的母亲是一个板正的学究,严肃正经,从不与人说笑,大学去了瑞士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她在学校认识了她的先生,毕业那年生下了谷寓清。

两个人都学医,读研之后更是忙的脚不沾地,谷寓清小时候全是保姆带着,在他没有记忆的那段日子里,他几乎见不到父母亲。

最后是小姑看不下去了,飞去了瑞士说要把谷寓清带回国。

一开始谷寓清的母亲并不同意,她认为家里有保姆,照顾一个小孩不成问题,还是谷寓清的父亲从中周旋很久,他觉得小孩回国内长应该也不错,他也不希望谷寓清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根在哪,好说歹说终于说动了妻子,这才让小姑把孩子带了回去。

从谷寓清记事后,他就每年往瑞士飞一两趟,母子之间从一开始的生疏,到现在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也不知是不是被小姑养的有点偏,谷寓清越长大脸皮越厚,每每去了瑞士都要往父母身上贴,不过也借了他的厚脸皮,一家人的关系缓和了一大步。

谷寓清看着那三篇文献,不自觉的皱起眉头,这的确是他妈妈能干出来的事,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每次他只是想了解一下子弹的结构,他妈妈直接给他扔过来一颗鱼雷。

他打开了文献,满篇的专业术语,没办法他只好下载了一个翻译软件,将整篇文档都导入进去。

雷声适时的响起,急骤的轰鸣吵醒了邻家的小孩,一瞬间嚎啕声混着雨声落了下来,林听被雷雨惊的一抖,谷寓清忙把人揽住,拍着背轻轻的哄。

卧室里只有笔电的光,很暗,不会影响人睡眠,谷寓清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文献,当年写毕业论文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大多数双相情感障碍患者将他们的发病日期追溯到青春期,而抑郁症通常是他们第一次情绪发作,”谷寓清念着,眉头越锁越紧,“双相情感障碍是高病态的,对于受影响的个人及其家庭来说,它会造成相当大社会和职责损害,并被认为以20%的受影响最严重的人自杀告终①。”

翻译软件翻译出的语言并不通顺,谷寓清看的很费劲,但“自杀”二字他是看的明明白白,十二道笔画像是连续燃爆的十二个信子,炸的他心惊肉跳。

林听贴着他的腿睡,胳膊不自觉的环着,他像昨晚一样睡得很热,呼吸也变得很热,谷寓清俯下身,在林听的额角印下了一个很深的吻。

嘴唇在颤抖,谷寓清这是第一次如此接近死神,这件事情或许不会发生,但也足够让人感到害怕,他怕这个脆弱的瓷娃娃再也拼不起来,他怕林听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让他找不到。

他强撑着看完了一篇文献,却没有勇气再打开另外两篇,他轻声去了客厅,将那一盒盒的药拿了进来,他一样一样的搜索,拿着说明书,借着笔电的光一张一张的看着。

虽然只有三种,但这个过程耗费了一个多小时,从碳酸锂到奥沙西泮片,每一种药效和副作用以及剂量和时间谷寓清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拿过林听的手机,稍稍用林听的指纹解了锁,接着定了两个闹钟,用来提醒林听吃药,然后他又给自己定了两个闹钟,以便确认林听真的有好好吃药,并且保证能在林听错过闹钟时可以打电话提醒。

谷寓清知道林听的父母也会监督他,但总有父母不在身边的时候,他不奢求林听能从跳楼机上下来,他只希望这部跳楼机能够平稳一点,再平稳一点。

他还没有追到人,他不能让风筝飞走。

雨似乎下的更大了,路灯也变得不再通透,谷寓清做完这一切,慢慢躺了下去,他将林听从被子里捞出来,脑袋搁在肩窝,他一下下的拂着林听的头发,揉乱又捋顺。

谷寓清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了,但他现在一点都不困,林听的呼吸声很轻,鼻息也弱得很,他将人抱的越来越紧,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有一丝实感。

这天谷寓清上了一天的课,下班后又被喊去开会,接着还要给那几个要参赛的学生改画,回家后匆忙给林听做了顿晚饭,交代了林听要好好吃完,吃完拍照给他看,然后就一路飙车去了机场,差点闯了红灯。

木吱吱:我已经看到你借宿的那个朋友了

木吱吱:我在等行李,你很快就能见到我了

林听正数着米粒,一只手回消息。

ing:东西很多吗?

木吱吱:三个纸箱子

ing:真是辛苦了

木吱吱:所以你要好好犒劳犒劳我,我想吃火锅了,你请我不?

林听笑了一下,他能想象到南枝的表情。

ing:请

木吱吱:好诶!

雨下了一天,潮乎乎的让人很不舒服,林听这顿饭没有人催,吃了还没有一半就已经凉透,这两天他被谷寓清塞着吃了不少东西,虽然有时候会不舒服,但胃口好了很多。

他剩了半碗饭给谷寓清拍了张照片,接着将手机静音,他在床头拿了一副有线耳机,随手挑了一个歌单,他躺在沙发上,越过靠背看着窗外的雨。

谷寓清没有拉窗帘的习惯,外面的光透过薄薄的纱帘,一丝不落的涌进屋里来,阴雨天总是显得悲凉一些,心底难说的情绪逃逸出来。

歌单很吵,但林听没有力气去换,他不再看雨,而是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奥沙西泮的药效似乎还没过去,他又困了,歪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谷寓清抱着一个颇重的纸箱进了屋,入眼便是这样一副场景,林听陷在沙发里,耳机连着耳朵和手机,一只胳膊搭在沙发边沿,指尖触碰到地面,另一只手轻放在脸侧,他只要微微一转身,就能从沙发上掉下去。

谷寓清忙放下了纸箱,蹬掉了鞋,踮着脚三两步跑了过去,他将林听捞起来,给人把耳机摘掉,接着转身坐在沙发上,长臂一裹,就将人放在了腿上。

动作有些粗糙,林听被他箍的疼,他皱着眉头睁开眼,抬眼就看见了谷寓清的唇。

林听不清醒,只当自己是做梦:“我从没梦见过你,”他说的含糊,“我梦里的人都不认识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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