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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亚萍约我的消息是蒋婉青告诉我的。

她没什麽反应,边吃早餐边告诉我同学约我出去玩,像是不在乎我是否早恋,又像是觉得我还是个停留在好朋友手拉手阶段的小孩。

我插着兜若有所思地站在那儿,看着顾亚萍兴奋的样子和她拿在手里的春联。

毫无疑问那是工厂流水线的産物,字迹规整,油墨的印记明显。

琢漪记从不买这种成品,每年都是谢琅,谢劲松,谢君玉在贴了金箔的红纸上写好,再由蒋婉青和谭若清贴到院子里。

而我和谢淑梅负责蹲在一边看有没有对齐。

其实这年头网购已经普及,不然谢劲松的鞋厂生意不会越做越大,年前的那辆黑色汽车也换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庞然大物,但春节的琢漪记依旧维持着谢琅的喜好,祖孙三代手写春联就是其中之一。

顾亚萍掏出钱包付账,“你不买吗?”

我摇摇头自觉接过了装着春联年画的袋子,老实回答,“不用我买。”

“噢。”顾亚萍应了一声,搓了搓手。

苏州的冬天阴寒湿冷,她带着一双玫红色的毛线手套,老旧却干干净净,拿栗子给我的时候除了栗子的甜香还有一股洗衣粉的香气。

“我们去喝奶茶吧,好冷。”

顾亚萍没有那麽急着去买新衣服,她好像有什麽话要说,又欲言又止。

那时候的街边还没有现如今流行的各种奶茶店,我们去的是那种炸串鸡柳面包的小店铺。

临近年关里面坐满了人,我等了半天才占到一张圆桌,而顾亚萍已经自告奋勇地挤到了前面点单。

我没有手机,只能无所事事地等着她。

周围有赶集休息的母子,耳鬓厮磨的小情侣和玻璃窗外拥挤的人潮。道路旁的树枝上挂上了喜气洋洋的小红灯笼,昭示着春节的到来。

我对顾亚萍要说的事情完全没有心理準备,所以当她端着两杯香芋奶茶和零食在我面前坐下后,我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谢江徵,我们谈恋爱呗?”

顾亚萍坦坦蕩蕩,她身上有青春期独有的张扬和热烈,做什麽都是一往直前。

找我画画逛街是,向我表白是,不久后放弃我也是。

“你说什麽?”我问她。

香芋香精的味道在我大脑里横沖直撞,黑糖珍珠卡在嗓子里,黏得我几乎说不出话。

“我说,我们在一起啊。”顾亚萍重複了一遍。

她说起她的闺蜜,“很正常吧,过年我们就十七了,这个年纪都在恋爱啊。路小礼和付婷婷都有男朋友了,我喜欢你就来找你表白了,答不答应嘛?”

我一时间不知道是“她想恋爱”还是“她喜欢我”让我更惊讶。

顾亚萍眼睛大而圆,双眼皮笑得变成窄窄一条,正叼着吸管等我的回答。

“你喜欢我什麽?”我问她。

以我们“谢君玉十中后援会”的共同审美来看,顾亚萍喜欢的是谢君玉那种十项全能型翩翩少年,而不是我这种成绩中下游,被鸵鸟老师嫌弃,在哪儿都沉默寡言的边缘人士。

没有女孩对我表现出好感,甚至会因为我的懦弱对我表现出恶劣的一面。

我茫然地问,“你不是喜欢谢君玉吗?”

“谢君玉那种跟追星有什麽区别?追他人家也看不上我啊,而且言情小说看多了......总觉得他那样的人不真实。”

顾亚萍给我展示她的钥匙扣,上面挂着某个韩国男明星的卡贴,“找对象还是得脚踏实地一点对吧,而且江徵......你是不是因为你哥哥有点自卑啊?”

她的话直白明晰,像是一根刺戳在我心里,然而下一秒她又把刺拔了出来。

“你千万别这麽想!谢君玉那种人是谁的哥哥谁都惨。但是你不知道隔壁班已经有好几个妹子找我要你的企鹅号了!你又可爱又才华横溢的,绝壁不比谢君玉差!”

我看着她真诚的脸没说话。

顾亚萍是我短暂的人生中第一个肯定了我存在的人,以至于往后的十几年我都记得在那个阴天的下午,女孩在奶茶店对我露出了微笑,尽管那时我们已经再无交集。

“而且谢君玉恋爱了呀。”

顾亚萍吸掉最后一颗珍珠,把她的小蓝手机递到我面前,啧啧感叹,“你看,跟小说似的。”

我坐在她对面,在听到她开口的这一刻先是楞住,又在看见她递过来的手机时五雷轰顶。

那些年学校之间还流行着贴吧和空间,八卦照片的像素不高,只有模模糊糊的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

可我一眼就能认出谢君玉。

他身边跟着的女孩穿着黑色的柳钉长靴,头发烫成流行的卷发,正歪头说话。而他穿着齐整的黑色大衣,单肩背着书包,微微倾身听着,模糊的脸上似乎在微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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