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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琅和蒋婉青再怎麽惊世骇俗也是民政局扯了本照了相的合法夫妻。

我和谢君玉却扛着同性乱/伦的双重枷锁,连下地狱都注定要比谢琅多下几层。

可就算知道这样不对,我也义无反顾。

只是我希望我能死在谢君玉前头,先到地狱向神佛求情,说这是我的错,是我对他起意,是我癡心妄想,一切罪孽与谢君玉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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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的时候,琢漪记的灯是暗的。

谢琅修的院子都朝南,所以直到傍晚光线都很充足。

谢君玉不喜欢白炽灯灼眼的亮光,所以他一般不会开灯,而是敞着木门借夕阳余晖等我回来。

我回家晚了,因为绕了点路,花了两块钱在苏博门口买了藤编栀子花。

几个老奶奶每天都坐在那里编,有栀子手串,有蝈蝈笼子,蝴蝶和青蛙。

她们看我是个男孩于是问我要不要一只威风的青蛙或者蝈蝈。

我摇了摇头,不明白她们为什麽认定我会喜欢青蛙或者蝈蝈。

但我没有说出来,要知道我永远不会在谢君玉以外的人面前表现出不满或是拒绝。

我只是挑了一只蝴蝶,然后把它挂在了书包上。

进门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对上了谢君玉的眼睛。

他还穿着那身西装,手指搭在古琴的第七徽位上没有动作。

我打开灯,几乎是急不可耐地沖上去吻他。

谢君玉张开手臂笑着把我接住,低头回应我粗暴的举动。

我想在他心里我一定像个色中饿鬼,一天没有见面就能发疯成这个样子。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古人也说过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恋爱中的青春期男生是没有自控力的。

何况那是谢君玉,一举一动都让我魂牵梦绕的谢君玉。

“怎麽才回来?好香。”

谢君玉笑着放开喘气的我,他不再像学校里装得那麽客套,一吻毕后极轻地摸了摸我微微淩乱的头发。

“我去买了栀子花。”我把那只蝴蝶献宝似的捧到谢君玉眼前,“送给你。”

说来也怪,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个金桂飘香的日子,谢君玉却更喜欢栀子。

他果然笑着把栀子别在了西服领口,我问他怎麽还穿着这身衣服。

现在是盛夏,少年又好动,厚重的衣服一天不换就会有味道。

在班级里我常能闻到班上男孩们打球回来的汗味,我每次闻了都觉得难受,所以基本不去参加这样的活动。

但谢君玉不是这样,他永远清爽干净,仿佛汗腺在他身上退化了。

这身西服也没有特别的气味或是髒污,只有幽幽的栀子香。

我曾在修仙小说里看到一个词,冰肌玉骨。

有一次我用它来形容谢君玉,结果被按着欺负了半天。

“谢江徵,这是形容女孩子的。”他挠着我的痒痒肉,笑得停不下来,“我是你哥哥,我是男孩子。”

“我以为你会喜欢呢。”

谢君玉在我面前转了一圈,“昨天你看见我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我特地穿回来再给你看看。”

我喜欢谢君玉的直白坦诚,他单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说话从不拐弯抹角。

“好看,但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形容得像个花癡?”

我撇撇嘴,趴在他的琴桌前,从书包里拿出来了数学语文试卷。

这个年龄段我还是有分寸的,爱情再甜,闹得再兇,作业也得写,不然明早会罚站。

谢君玉无奈地笑了,他眼里有一点悲伤。

可能想到了隔壁的谢淑梅,而我也意识到不该拿这两个字开玩笑。

不过他最终没有对我的不懂事发表什麽意见,而是擡手替我铺开了那张堪比古代画卷的数学卷子。

04

谢淑梅很讨厌梅雨季,她说江南有一点不好,就是雨多,湿漉漉的,闷得人心烦。

我没敢说其实我很喜欢下雨,尤其是呆在老屋子里听外头雨水打在太湖石上的声音。

这声音偶尔伴杂着后窗外风吹竹林的响动和池子里锦鲤晃动着尾巴蕩起的涟漪。

谢琅给家取名琢漪记的初衷虽不在此,却也误打误撞让我小小年纪就从文字中感受到了一点山水园林的美学。

“今天晚上不能蹬被子,估计要降温了。”谢君玉叮嘱正在听着雨声写作业的我。

我不置可否地“嗯嗯”两声算是答应,继续和数学题作战斗。

天知道在外头是万千少女梦中情人的谢君玉背地里睡觉和我一个德行,那就是醒不来。

他非得一觉睡到大天亮才能清醒,所以不存在半夜给我盖被子这个说法。

但他有一点比我好,就是睡姿不动如山,不会叉被子也不会乱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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