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矜被他撩拨得脸上发烫,他却没有为其灭火的心思,只是一脚将谢矜踹出了书房。
“难受也给我憋着,晚上再说,我现在没空。”
谢矜听着他这样绝情的话,薄唇一抿,几乎就要落下泪来……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歪门邪道,说什么撒娇的男人好命,谢矜就经常这样一副跟小媳妇受气一样哀怨表情,活像一个被负心汉始乱终弃的可怜巴巴……但是裴秋朗毕竟了解他,这样的招数一次两次或许还是有些用处,可是时间长了他也逐渐有些麻木了。
让他哀怨去吧,大不了又去别人那里告状。
无所谓,有人会替他出手。
果不其然,谢矜还想去杜缈那里寻求安慰,下一秒就被好姐姐谢娴不耐烦的赶了出来……即使她的脸上还是挂着那副温和疏离的笑容,十分得体,令人挑不出错处。
但是谢矜甚至还没开口就莫名其妙被她送到了门外,看着禁闭的房门,谢矜抑郁了,怎么也想不通一向温和善良的大姐竟然会如此待他,可是他怎么想想都找不出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只觉得莫名其妙就被送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看来他还得去学学。
……
随着谢芙不知所踪,谢娴也下落不明……如今唯一有消息的谢矜也一连失联了许久。
安国侯终于是气得一病不起,重病缠身了。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精心培养的所有子女都一个一个离他远去,若是说谢矜因为是庶出与他本身就有隔阂还情有可原,毕竟他确实也没有对这位小女儿称得上有多么上心。
可是谢娴,谢芙,他精心培养的两个女儿却离家出走,从此对他不闻不问……也抛弃了侯府贵女应有的体面与尊严,他无法接受,也不能理解自己付出的心血如今都早已付之东流,仿佛多年来的努力就像一个笑话,而如今更是让满京城的勋贵指着脊梁骨笑话。
他终于扛不住了,感觉自己无颜面对先祖。
只是他一死,这侯府偌大的身家也会就此消散,毕竟安国侯没有后人一事,满京城尽人皆知。
他不忍心让自己如今的一切白白落到了外人手里,所以他原本的计划是想要为谢娴招纳个夫婿,从此安心经营侯府的事业。
但是如今的谢娴不知所踪,这件事便也没了下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原本物色好的人选便是年岁尚佳的裴秋朗,因为裴家在上林一带是出了名商贾世家,他相信就算是落魄的侯府交与他的手中经营,断然也不会差到哪去。
只是这裴秋朗买椟还珠,鼠目寸光,偏偏看上了他不争气的小女儿,这让他怎么也拉不下脸再去请求这件事,毕竟当初在成婚一事上他没少为难这位准女婿。
可是如今唯一安分的便是这小女儿,哪怕她身无所长,但是这并不能否认她有一位精明能干的夫婿,不过短短数年,便已经是正四品的官职。
他犹豫了许久,迟疑这不肯做出决定。
门外适时响起了不轻不重的敲门声,他抬头循声望去,就见一位女子正端庄地站在门口,手里还不断捻着一串佛珠。
他最见不得夫人一副这样神神叨叨的模样,似是有些晦气地偏过头,闷声道,
“你来干什么?”
“王爷不妨差怀璧回京吧,如今侯府气数已尽,需要个人来主持大局,若是王爷不愿让家业尽数落入外人之手,便学着放下旧日恩怨吧。”
他当然是不愿意拉下脸皮,只是她说的确是事实,现在再不早做安排,只怕若是有个什么万一,他再做打算已经来不及了。
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愿意松口。
“你怎么突然对她这么上心?当初家宅内斗也没少见你在背后煽风点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个好孩子,我们大人辈的恩怨就不要把子女牵扯进来了……”她虽是如此说着,一双眼睛却灼灼地看向床榻之上孱弱的身影,这一切的幕后源头便是眼前这个卑劣阴险的男人,当初为何要家宅内斗的缘由她已经想不起来……只记得似乎是一句男人的戏言,她便傻傻地为了那莫须有的宠爱斗了半生……
最后她赢了,却发现自己输得很惨。
因为不管她再怎样赢得漂亮,总是会有更多的对手出现……一切的源头似乎都并不是源于那些被莫名其妙牵扯进来的女子。
所以她才会斗得这样疲累,因为她们是源源不断的。
可是当她真正反思起自己的行为时,却发现自己错了……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
明明最大的受益者从始至终都是自己背后的这个男人……而她却像条狗一样守着茅坑里那坨屎,认为人人都是贪恋它的香甜。
殊不知,只是她如此觉得而已。
所以她想开了,也不再斗了。
反而一心向佛,只希望那些被她迫害的冤魂在路上走好些,希望她犯下的罪孽能用后半生一点一点地弥补上……她不奢求原谅,只是想为当初愚不可及的自己寻找一个惩罚……惩罚她青灯古佛,惩罚她子女离心,惩罚她识人不清,惩罚她弥补过去。
……
谢矜收到了大夫人寄来的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面说,安国侯已经时日无多,想请他回侯府小住一段时日,待一切尘埃落定。
谢矜现在学得精了,早已明白了这封信背后的含义,只是他还在纠结着,自己应当如何前往。
索性将这些事告诉了身边人,没想到谢娴罕见地皱起了眉,裴秋朗也是一脸苦色。
他们之中,如今唯有谢矜的身份确实最为妥帖,但是他却与自己的身份越发背道而驰。
“谁家小姐……这么壮?”杜缈也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要不我试试?”
众人无言,这欺君之罪,谁都不敢让他铤而走险。
最后谢矜还是走了,拉上了裴秋朗同去。
……
看着站在床前的高大身影,安国侯似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的确,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最为嫉恨的三女儿竟是男儿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不是眉眼之中还掺杂了自己年轻时的一些样貌,安国侯怎么也不肯相信当年谨慎如他,却还是留下了这么一点破绽。
但是他已经到了弥留之际,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最后望着自己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只是轻轻抬手想要碰碰,但是谢矜站得稍远了些,他的手也只是无力地重重垂下。
“嗯,临死之前也让他算是了却自己了一桩心事了。”
“走吧。”似乎是看出来他的变化,裴秋朗轻轻拉着他的手离开了房间。
毕竟,哪怕是再不重视,他再怎么说也是谢矜的亲生父亲……人死了,总是会留下些许波澜。
“哈哈哈哈哈哈……”谢矜大笑出声,是一种大仇得报的畅快淋漓,从今往后,他就彻底摆脱了这个曾经成为限制他的枷锁一样的身份,他的姐姐们也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地生活……这是一件大好事,他从刚才起就高兴得不行,生怕憋不住笑,毕竟在将死之人面前这样玩有点不太得体。
裴秋朗愣愣地看着他笑了半晌,眼泪都笑出来了,只是沉默着伫立在一旁。
“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呢,裴郎,我们走吧。”
“好。”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矜和裴秋朗成婚已经快有五六个年头了,他们偏安一隅,日子过得倒也顺畅。
虽说早年间裴秋朗为了娶他不惜分割家财,导致与父母离心,从此互不往来……谢矜也乐得清闲,没有公婆的束缚,他平日里简直就是胆大妄为,就连花重金请来的管事都有些看不过去……
如今他也恢复了自己原本的身份,没想到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是的,他从原本的裴夫人变成了谢三,成功成为了一个跟在裴秋朗身边的狗腿子,哦不,贴身侍卫。
“还是照旧,就算是侍卫……也是一样的。”裴秋朗温和地笑着,起身借过时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腰,进而贴近他的耳边,一下一下地吐露着温热的鼻息打在他的耳畔处,随后不紧不慢地着调戏他,“贴身侍卫……要贴身的哦。”
谢矜还没从他的流氓举止之中缓过神来,就见裴秋朗丝毫没有意识到拱火的行为,趁乱拍了拍他的屁股就打开门走了,他有些委屈地咬住了下唇,就要楚楚可怜地落泪,但是一想到自己如今这幅表情裴秋朗又看不到,顿时就收了起来……
如果叫杜缈看到他这幅表情,估计又要管他叫死绿茶了。
绿茶多好喝,他不服,凭什么用这个骂人。
……
裴秋朗行色匆匆地赶了回来,本来听说是去了前厅,谢矜想着他有要事处理,此刻正坐在他原本的位置上装模作样地拎着那些文书看了又看……虽然没有看出个所以然,但是多读点书总归是没错的,这是大姐跟他说的。
“谢矜,有一件事。”他似乎有些慌乱,语气也不似往日的镇静,谢矜还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紧张,严肃的表情亦不像往日那样地随意。
谢矜此刻也顾不上多想,连忙上前拉住他,示意他慢点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裴秋朗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笺,还不等他言语,就被谢矜接过来看了看……是从上林来的信,是裴秋朗的母亲,不日就要抵达此处,据说是经商途经此地……
其实原本朝廷律令是严禁官员经商的,就连亲族也一并禁止,为的是防止与民争利,不过如今风气开放,皇帝除去了安国侯这一心腹大患,便也决定还政于民,开启了休养生息的政策,于是民间开始鼓励从商……
虽说对于官商还是有诸多禁制,但是并没有之前那样严格地管制,对于裴家这种世代从商的商贾之家,自然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在辖区经商,还是允许的。
“上林路途遥远,嗯……母亲过来还得多多准备好。”谢矜拍了拍脑袋,“你表妹也得准备一下。”
这次裴母带着裴秋朗的表妹一起来落脚,虽然信中说是想看看儿子的现状,但是实际安的什么心也不好说……谢矜拿着信纸,不自觉地将手捏得紧了些,他总是这样,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忧思太过,可是他不得不考虑,用最坏的心思去揣度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
如今的谢矜已经再也假扮不了裴夫人,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大姐……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最为符合身份的人选了。
可大姐近来行踪不定,跟着杜缈不知云游去了哪里,他的希望又有些幻灭了……但是他还是派人尽力去打探她们的消息,只希望赶在裴母到来之前,将一系列的事情都准备好。
……
第二日,谢矜还在睡梦中,就被裴秋朗匆匆摇醒……原来是来人已经到了裴府,他们也不好让人久等,只是草草洗漱后便赶到了前厅。
彼时,一位精神矍铄的妇人正端坐主位,见到来人也只是微微颔首,得体的教养看得谢矜都有些痴愣……妇人的身边站着一位女子,约摸十六七岁,弱柳扶风,却又坚韧倔强,正是最具风华的年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表哥……”女子轻轻唤了一声,脸上的怯意浮现,她今日的口脂涂得很重,有些红的过火,脸上却又抹得惨白,脸颊的胭脂也画不出原本该有的血气,不知为何,谢矜总觉得她有些奇怪,说不上来的感觉。
心绪一转,谢矜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只是快步上前,对着裴母行了一礼,又转而拱手对着女子点点头,
“失礼了,小姐,大人要与老夫人寻个僻静处,小人差人带您先行去居所吧。”
女子点点头,隐到了一旁的屏风背后,谢矜也跟着一同告退,裴秋朗似乎有些讶异他的奇怪举止,但是现下也没有好的解释机会,他只能看着谢矜一点点退出前厅。
果不其然,谢矜的直觉没错,出了前厅还未走多远,身后跟着的女子就突然脚下一软昏死了过去……她似乎很是痛苦,眉头紧紧地皱着,一张漂亮的小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汗水也打湿了衣衫……
他连忙扶起她的身体,但是一想到如今男女有别,还是吩咐人去叫了两名丫鬟……
……
醒来时,她就看见身前站着的有些焦急的婢女,只见她似乎要起身,一人就急匆匆跑了出去,而另一人则忙上前来搀扶她坐起,嘴中还不断在嘀咕着,
“表小姐身体不适,尽管吩咐我们……不用自己撑着的,若不是这次有谢大人看着,可把我们吓死了!”
“谢大人?”她有些敏锐地抓住了丫鬟口中的称谓,追问道,“这是?”
婢女也没想到她会抓着这个不放,但还是娓娓道来,将府中的关系一点一点地说与她听,不过这些与裴家接触的仆从都是谢矜之前就一手安排好的,尽管他们提前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他们总归还是按照他想要的方式在进行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却那些从京城就一直跟着他们的心腹,实际上后来人都不怎么清楚这里面的门路……更别提谢矜男扮女装嫁给裴秋朗这种事情。
所以他们也没怎么见过谢家小姐原来的模样,哪怕后来他回来了,也只是找大姐假扮了一下,然后就没了下文……对外只说是裴夫人身体不好,性子恬静,一直深居简出。
可惜,这些特质和他谢矜八竿子打不着边。
侍女匆匆来报,说是裴家的表小姐醒了,谢矜原本还有些胡思乱想的心瞬间就被噎了回去……他接过身旁已经熬煮好的糖水,跟着婢女往回端去。
其实他不该乱想的,但是他总是忍不住让自己身陷囹圄……裴秋朗如今成婚也有四五个年头,但是膝下并没有个一儿半女,加之他刻意传出去的那些说自己有身子抱恙的传言……作为裴家这一辈为数不多的子嗣,说裴母不急是假的,将心比心,谢矜也说不出自己有什么好的理由去说服自己保留这一份自私的爱。
直到到了门前,他这才回过神来……屋子的门虚掩着,并没有完全合上,透过间隙隐约能见着几分里面的状况,屋内的人无力地蜷缩着,似乎很是难受,他想敲门,却还是担忧不好惊扰。
侍女上前推开了门,抢先一步进入房内,谢矜这才紧随其后,端着药来到了床头……屋内的景象与外头的一致,女子紧紧地蜷缩着,尽管双目紧闭,却还是能听到她微弱的喘息声。
“先喝药吧。”他轻声劝着,这种事情他原先也知道,女子成人之后每个月都会经历这一遭,但是从未见过这样严重的……这幅模样落在他眼中,心里只剩下了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情绪。
他终究不是女子,无法感同身受,每次遇到讨论这种事情,他也只是敷衍笑笑,只是他似乎有些小看了,尽管这是每个女子都必须经历的过程,但是这也是在流血……被割一刀的伤口都会痛,更何况是流这么多血了。
“表小姐……”侍女犹豫地叫着,手足无措。
床上的人轻轻应了一声,挣扎着就要爬起,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她的嘴里只是一味地唤着一个名字,听起来似乎是贴身侍女的爱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矜不敢怠慢,只是吩咐侍女将她靠在床头,便要去请人,但是正要去时,他又止住了脚步,毕竟他现在作为侍卫去私会别人家的婢女传出去也不好听,于是又转头叫上了一个侍女去请人。
等到侍女匆匆赶来,身后还带着一人时,谢矜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他方才在屋外站了许久,现在人来了,剩下的事情也轮不到他管了。
事后,谢矜特地问了郎中一些内幕,只说表小姐先天不足,血气有亏,所以才会在每月的月事上痛的死去活来……谢矜听完,还是道了谢,虽然凭他的身份没必要也不应该打探这些消息,但是当时看见面色苍白虚弱如纸的可怜姑娘,他还是难免动了些恻隐之心。
……
作为长辈,裴母自然是想见见传说中的儿媳,只是最近儿子一直推脱着这件事,让她有些不悦,虽然儿媳顶着侯府贵女的身份,毕竟她是她的婆婆,也应该过来做做表面功夫。
谢矜自然是明白这件事的,但是隐瞒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甚至想过破罐子破摔直接舞到裴母面前,但是最后面还是只能生生咽下这股憋屈的劲儿,害怕气到裴母的他只能晚上偷偷翻窗跑到裴秋朗的床边,趁他熟睡的时候委屈地抹眼泪……
裴秋朗说,他母亲早年间跟着父亲一起走南闯北,成立了自己的商队……是一个脾气火爆的奇女子,气性很大,虽然随着年长性子沉稳了下来,但是后面也并不安于相夫教子……就像现在,裴母仍旧独自管理着庞大的商队,只有途径的时候才会顺路过来看看。
因为商队的缘故,裴母并不会久待,只是草草休整一番又会接着上路……她之前与裴秋朗决裂一事也顶多算是母子之间的怄气,因为裴母是个商人,更看重利益往来,她认为侯府高门难攀,侯爷要裴秋朗出贵女聘礼一事便是在变相地为难他的出身……虽说士农工商,商在最末,可是她并不觉得商人就低人一等,所以她并不看好这桩婚事,甚至觉得只要自己一逼,裴秋朗这个孝子便懂得知难而退。
可惜,她还是小看了他的决心,等到都城遥遥传来婚讯时……早已是不知道几个月后了,据说远在上林的裴父被气得跳脚,大骂变卖家产的裴秋朗是个不孝子,还急得吹胡子瞪眼,直言当初就不应该放他出门赶考……有了媳妇就忘了爹娘,也不知道侯府小姐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当时,听闻这个消息的她只是轻轻笑了笑,感叹道,
“儿大不由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或许是临近出发,裴母便更是旁敲侧击地打探儿媳的消息……裴秋朗淡定地回敬着茶水,一如既往地揶揄道,
“夫人近几日都不在府中,真是不赶巧,母亲。”
“既如此,母亲不日便要走了,你身边经常没个人也放心不下,不如将文佩留下,也好了却我一桩心事。”似乎是终于展露了话头,裴母也不再动作,直直地盯着裴秋朗的眼睛,沉默着等待他的回答。
裴秋朗继续平淡地喝茶,眼眸下垂,眸光看着手中不断荡漾的茶水……谢矜倒是有些勉强地笑了笑,突然抬手告辞。
“家事小的就不便参与了。”
“别走。”他弯腰行礼时,耳畔处突然传来一声低语,很轻,几乎察觉不到……他疑惑地抬头,就见裴秋朗正侧头注视着他的脸,直到他一礼行完,起身走出屋子,也再没有任何动作。
其实这一刻说不心寒也是不可能的,谢矜轻轻闭了闭眼,极力调整着紊乱的呼吸和步伐……其实他早已经想过坦白,哪怕是刚刚行礼的一瞬间,他都想脱口而出他就是真正的谢三小姐,裴秋朗明媒正娶的夫人,但是他忍住了,眼睁睁看着最爱的人在亲人面前为了他撒下弥天大谎……他还是怯懦了。
说不上来的滋味在心里流淌,酸涩又生硬……他本不应该善妒,不管他是不是男子,作为主母身份的他本就应该遵从古制的三妻四妾贤良淑德,可是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难受,尽管他并不能为裴秋朗生出个一儿半女,甚至连光明正大的身份都不能拥有,永远只能躲在暗处一点一点地汲取着他散发出来的爱意……但是一想到自己心爱的人要与他人欢好,他的心里就止不住地刺痛,好像在用刀剜着心头肉一般痛苦得窒息……
“谢大人!”一声呼唤叫停了他,一转头,原来是裴秋朗的表妹——裴文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过数日的调理,当初面色苍白的姑娘脸上逐渐有了血气,说话的声音也不似当初有气无力,十分温婉动人。
“何事?”因着方才屋内的那一幕,谢矜对此时的裴文佩并没有好的脸色,甚至称得上是冷淡……虽说裴文佩确实是个好姑娘,但是一想到裴母要把她留在这里,谢矜就很难对这位即将和他成为姐妹的表小姐有好感。
或许是没有察觉到他的不悦,裴文佩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红着脸把一个东西往他怀中一塞便匆匆离去……谢矜本来还在疑惑她的莫名其妙,但是等他捏着怀中的东西举到眼前打量时,顿时石化在原地……
不为其他,只因为他手中拿着的正是一条还带着香气的绢帕……事情的走向越发奇怪了,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裴文佩会把这个东西送给他。
……
“所以你说是为什么?”谢矜百无聊赖地拿着帕子在眼前挥来挥去,一旁幸存的碧儿脸都要忍变形了……最后还是止不住地放声大笑。
“夫人……哦不对,谢大哥,我听以前的人说女子给男子绣香囊,递帕子是在示爱啊……”
谢矜虽然自小生在侯府,但是自幼不与外界接触,很多寻常人家的女子做派更是一概不知……更别说他当初还是以男子身份跟着杜缈她们行走江湖了。
回想起裴文佩可疑的做派,他再一联想自己的身份……裴秋朗的贴身侍卫,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示威!明明很想把帕子让他转交吧,结果因为害羞矜持激动得说不出话……还在他的一再追问之下腼腆地跑开。
越是细想,就越是心惊……方才混乱的思绪在这一瞬间理清,明明裴文佩欲言又止的神情像是有话要说,但是最后面可能是被他说不上好看的脸色给唬住了……只是草草扔下个东西便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并不是裴母一厢情愿是吗?这一切分明是早有预谋!
小时候就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如今长大了想要再续前缘也是说不定的……这么多年他和裴秋朗只开花不结果已经被人诟病无数,如今这个现成的机会送到眼前,裴文佩不可能不抓住。
他都不敢想,小时候的裴秋朗要是和现在一个样那该多遭人稀罕,怪不得叫人惦记这么多年。
以后他俩在一起,一口一个表哥表妹甜腻腻地叫着,那个画面他都不敢想象……
或许是被臆想的画面刺激到了,谢矜在接下来的日子并没有主动地凑近裴家人,不过这并不耽误裴母收拾行囊整装待发的进度。
临行前,她握着裴秋朗的手,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怕是没有那个福气了。”
最让谢矜没有想到的是,裴文佩居然没有选择留下来……她静静地伫立在裴母的身后,低垂着眼眸,一言不发,仿佛回到了初见那天文静端庄的模样。
“文佩,你要不要说几句。”裴母看了看身后的人,平静地问道。
“不必了。”说完,裴文佩便告辞转身,掀起车帘进了马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矜正想感慨终于把人送走了之时,裴母却突然转头狠狠剜了他一眼……一股寒意从他的背后升起,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就听见裴母的声音幽幽地传来,似乎是带着一点怨气,
“下次再来会会你,我的好儿媳……”
“?!”
在一阵莫名其妙的忙碌下,谢矜也是乱七八糟地放下了心,感慨终于不用再半夜翻窗偷偷在裴秋朗床边抹眼泪了,还只能趁他睡着的时候,一个劲抹,小声地哭,不敢发出声音,不然裴秋朗会说他吵死了,耽误睡觉。
看着身边的人终于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他这才也跟着轻轻勾了勾唇角……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腰。
这几日确实有些手忙脚乱,但是他从未想过隐瞒,一开始就没有……谢矜自小就不受待见,把自卑刻进了骨子里,连光明正大地表露爱意都十分胆怯,他早就立过誓,要全心全意对他好,他缺爱,他就给,给很多很多,给到溢出来为止……
与母亲第一日见面,他就已经袒露了所有的一切……见多识广的母亲,早在不言之中便了解了所有的来龙去脉,但是她乐意陪着他演,演到谢矜自己主动站出来,大逆不道地顶撞她,主动交代所有……
可惜谢矜的怯懦并非一日之功,而是长长久久的打压,磋磨……他似乎很害怕面见他的母亲,甚至就连接触都不敢,每次看着他匆匆逃离的背影,母亲偶尔会与他调侃,说儿媳不经事,连见婆婆都不敢。
至此,他只能无奈地笑笑,转而辩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是有些害羞,再多给他一些时日吧。”
……
随着出发的日子临近,母亲便再没了耐心,旁敲侧击地打探谢矜的心思……其实她也很想激起他的好胜心,主动站出来承认自己的身份,这幅光景居然让沉浸经商多年的老手起了兴趣,甚至不惜说出让侄女做妾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敲打他……没想到他居然只是回避了这个话题,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甚至与她交谈的儿子也因为这个原因不欢而散。
真是的,不就是开个玩笑嘛……真把文佩嫁给这死孩子她才舍不得。
……
精心策划的一切,却在裴文佩递出的手绢上毁了……不论事后裴秋朗如何劝说,表妹像是中了邪似的非要认定谢矜为良人。
“你凭什么说我们不合适,表哥!”原本温柔小意的表妹第一次与他起如此大的争执确是在男人这件事上……真的是,说不上来。
“他不是你的良人。”裴秋朗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在表妹眼中,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谢矜此时正是娶妻的好年岁,又生的确实不差,也难怪入了表妹的眼。
“什么叫不是我的良人,你凭什么这么说!”裴文佩说完就跑走了,丝毫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裴秋朗只能在背后默默叹气,缓缓道,
“因为他是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终于在无数次劝告被当成耳旁风后,裴秋朗一狠心当着裴文佩的面强吻了谢矜,这才让她消停了一点……只是为什么谢矜会做出一副比他还得意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像是在挑衅?
他可能是看错了,毕竟谢矜根本不知道自己强吻他是为了什么……在明知道裴文佩喜欢他的情况下被自己按在门上亲,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欠打的表情。
虽然他们是亲爽了,但是表妹好像有点傻了,接下来几日都没有出门……把自己锁在房内不知道干什么……
母亲让他多劝劝,劝她看开点……可惜做出这种事情的表哥,早已在妹妹面前失去了应有的形象……剩下的只有横刀夺爱的仇恨了。
好在最后面她自己想开了……一早便打开房门去了母亲的居所,很快商队的行程便提上了日程……
……
终于,他不用晚上再装睡,听着那个磨人的嘤嘤声一个头两个大……一开始他确实心有内疚,听着他一个人抽泣的声音也只能默默在心里跟着叹气,只是这持续的日子久了,他也不知道谢矜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哭……天天哭不得哭瞎了!
只能早点解决这一切还自己一片好梦吧。
那时的他默默这么想着,捏了捏拳头,伸手轻轻把耳朵里堵上的棉团不动声色地又塞紧了几分……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在终于知道裴秋朗和他亲娘一起合起伙来骗他的时候……谢矜生气了。
脑子即使再不灵光,最后面裴母的话一细想就是有问题……明明已经看穿了他的身份却把他当什么一样糊弄。
“做戏怎么不做全套啊……”裴秋朗扶额,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这些天谢矜拿着那个事情又是威胁又是利诱,这些天没怎么睡过一个好觉,全是听他半夜嘤嘤嘤地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
骂他负心汉,骂他提上裤子不认人……小嘴叭叭叭,眼泪汪汪的,那个委屈劲儿看得他只想亲得他说不出话来。
但是真的这么干了又怕他说他只是馋他身子,导致谢矜再也不来了……进退两难,裴秋朗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才能弥补,光是对上脸,盯着那张小嘴说话,哪怕是在数落他……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想亲,根本没在意他到底说了什么。
每次看着他心不在焉的目光,谢矜又会气急攻心,直接摔门离去……如此循环往复,导致谢矜最后面看见他只剩下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对不起嘛,我错了。”对此,裴秋朗还特地去向杜缈请教了几招,据说是哄人巨好用的技巧……首先不管什么原因,先认错,态度良好才是沟通的开端。
“那你说说你错哪了?”谢矜疑惑他最近的突然开窍,还是止不住地回呛。
“你觉得我错哪了我就是错哪了。”裴秋朗回想着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第二条他不知道怎么找啊……这幅无所谓的态度反而激怒了谢矜,直接转身就走,有时候失望的多了,他也会觉得自己有点拧巴,不知道到底还是在抵触什么……明明裴秋朗已经做的很好了,他却总是还想着挑刺,而那些对他不在意的人,他反而没有那么多期待,只是施舍下的一点关注都会让他觉得那是个好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也讨厌自己的性子,过于任性,不知分寸……真的甩开裴秋朗的手,他又后悔得无以复加,既渴望他,又推开他。
一双手轻轻环过他的腰,将他要离开的步伐拉住了……是裴秋朗。
此刻他正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闷闷地一个劲儿说对不起。
“我做事都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对不起,谢矜……以后不会了。”
“我才最应该说对不起,你一直在迁就我……原谅我不算好的脾气,随我耍性子……我很别扭,对不起。”
“哪有,你一直是最好最好的。”身后的人似乎是笑了,轻轻颤了颤,“因为我心悦你。”
“我也是。”
……
幸好哄好了,下次杜缈的话只能信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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