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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中还?坐着贵安各大县城的县令,所有人正?襟危坐,有点?捉摸不透这京都来的大人们今日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
眼看一炷香都要燃尽,厅间还?未有人开口,陈明拂了?一把脸上的汗,讪笑着起身,拱手问道:“敢问宋大人,今日把下?官们叫来,究竟所为何事?”
宋韵压根不想理他。
谢玉敲瞥了?他一眼,侧身应道:“陈大人,您先?别急,还?没有轮到您的时候,请稍安勿躁。”
话音落,衙署的花园内传来一阵嚷叫声:“大人、大人,这不好吧?”
侦察队的女大人睨了?押着的人一眼,没应声。
那人脸上全是?惊讶和惶恐,看向一旁年纪稍长的人,问:“今日来的都是?些?县长大人,咱俩两个?无名?小?卒,怎能?无端来这?”
“怕是?会惊扰了?诸位大人。”他脚步淩乱,往近在眼前的大厅看了?一眼。
这一眼,倒是?叫他有些?腿软了?。
十几双眼睛,就这麽直勾勾地看向了?他,特别是?谢玉敲,她那双平日里本就带着点?冷意与威慑的眼,此时更是?半点?收敛也无,直接看向了?哆嗦的来人:“这位大人,咱们相处了?也有好几天,我竟不知,大人该做何称呼?”
陈明心中早已骇然?一片,看着被侦察队押来的一老一年轻两人,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这分?明就是?他临县的那两名?官吏!
陈明脑子一时半会没转过来,但看谢玉敲这架势,分?明就是?要细数他们的罪责。思及此,他紧忙趁乱回到原位,掩入了?县令堆里。
老官吏也跟着看向谢玉敲,一双眼冷静无比,他看了?一眼身旁吓得发抖的年轻官吏,手用力一t?拍,呵道:“你给我站直了?!”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还?怕这些?大人们不成!”
年轻官吏是?真的怕。
他无言地看着老官吏,咬着牙,“扑通”一声跪倒在大厅门槛上,“求、求求大人们,放过我吧!”
老官吏气不打一处来,又怒道:“你给我起来!哭哭啼啼跪着算是?什麽事?这些?京都的大人们难道还?能?对你做什麽不成?咱们自从临县水患,便没有一刻停歇地为百姓们办事,何错之?有?需要你跪着求饶!”
谢玉敲勾了?勾嘴角,往前走了?几步,官服袖袍宽广,衬着人也跟着更加威严了?几分?。
宋云遏看了?她背影一眼,随即敛眸,抿了?抿嘴。过了?一会,他却又不自觉地擡起头,视线紧跟着面前俏丽的背影。
只见谢玉敲慢条斯理地走到年轻官吏面前,轻轻地用青玉剑柄擡起人的下?巴,冷冷笑了?一声,话却是?朝着老官吏说的:“大人自是?一身清廉,然?而我记得在溶洞之?时,你曾同另一位说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当日,你们说的是?我。”
“今日,这话玉敲便还?给大人您。”
年轻官吏面如死灰,早已经放弃了?挣扎。
谢玉敲松开剑柄,似利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陈五,临县人,武康十六年借家?中权势,入了?临县官府,任从九品衙差,至今也有十年之?久。”
“知人知面不知心。”说着,她重新看向老官吏,“您且看清楚了?,临县水患几日,我们还?曾纳闷,明明所有人都被困于石山溶洞内,为何还?总有消息不胫而走,传到这主县里来。”
老官吏像是?被重重一击,看向自己带了?多年的下?属,满眼的不可置信,“陈五,你、你——”
“彼时,我们在路上遇到了?路家?阿婆的孙子路元,斋善堂从前的小?医师,本以?为是?个?可以?信任的人,谁承想,后面我们竟然?着了?他的道,差点?断命在石山之?上。”谢玉敲声音清冷,穿透老官吏岌岌可危的心。
“后来几番磨难,是?路元告诉我们,自他入临县那一日起,身旁就有一个?极其了?解路家?的人,写了?威胁信给他,甚至给路家?婆婆下?毒药。”
谢玉敲咬牙,“陈五,我们一开始还?真的完全没有怀疑过你。”
有赤胆一片的老官吏护身,年轻官吏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很多事。
“之?后我想了?又想,能?如此了?解路家?,甚至能?接近路阿婆的人,只能?是?溶洞里的某一个?人。”谢玉敲说着往后退了?几步,“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安排斋善堂的医师到佛窟的甬道,绝对不可能?是?在另一处的主县的人。”
她不再看陈五,继续道:“那日我们上山寻医师们,不久后溶洞内便有了?动静,当时义净僧师和宋大人都还?在,你便敢贸然?行动,只能?说,你实在是?太过蠢笨。”
“在京都大人眼皮底下?偷摸做坏事,是?真不怕事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