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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普通的线装蓝封纸页,并无题标,她取过贴身藏好,又把和离书塞了进去。
做完所有事,她长长吁出一口气,惊觉细细密密的痛意。
指甲已深深刺进掌心——原来用力太过,是会自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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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以安不知道,不远处一行人的话头正提及着她。
白青南和戚琬琰与林慕、顾放碰头后,两方人马吃了顿夜宵。
毕竟没什麽问题是一顿夜宵解决不了的。
白、戚二人本就藏不住话,很快就把定安王府发生的事儿以及他们此行的目的,竹筒倒豆子交代得一清二楚。
林慕愕然,谁能告诉他,这一晚信息量为何如此巨大?
愕然后又是狐疑,他悄悄和顾放咬耳朵,“不对啊,虽然杜胖子是个混蛋,科考舞弊也是他能做出来的事,但没道理过那麽久才被算总账啊。”
顾放侧过脸,耐心地听着。
林慕盘算了会,又道,“我知道皇帝和我爹今晚应该有大动作,也知道我爹支开我们是不想我们搅和进去,他叫那俩去看着姐姐,应该也是这个原因,关键是姐姐不来就是置身事外的意思,为什麽我那爹还要多此一举?”
顾放道,“傅以安毕竟是定安王的女儿,紧急关头的关照,算是一片父母之心。”
“也有道理。”林慕蹙着眉,“但我总觉得似乎没那麽简单,我爹是有暗卫的,他想保护姐姐还需要这麽麻烦?白、戚二人只是宾客罢了,做了那麽多事,反倒是像姐姐那边有什麽重要的、绝对不能离开相府的理由。”
顾放眸底有暗光流转,低声笑道,“你倒是想得多,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那当然。”林慕瞟了他一眼,“近墨者黑。”
“别推我身上。”顾放揉了揉他的脑袋,敷衍着,“行了,别猜了,他们斗他们的。”
“那你怎麽想?”林慕不吃这套,打趣道,“你这千年狐貍,满脑子弯弯绕绕,现在正是支棱起来指点江山的时候啊。”
“都置身事外了。”顾放无奈,“再说我们又能改变些什麽?”
林慕还想再说,白、戚二人忍不住了,“喂喂,别太过分,我们还坐着呢。”
白青南问,“有这麽多是我们不能听的吗?”
林慕委婉道,“也不是,我想二位都是磊落之人,想来不屑听这些诡谲伎俩。”
......看你们的样子,估计也听不懂。
“是不爱听。”白青南搔搔头,“别说,你们还挺体贴。”
“哎,我们得去找沈夫人了啊!”戚琬琰一拍白青南的大腿,“怎麽回事你,还吃上喝上聊上,没完没了。”
“你打我干什麽?”白青南“嘶”地倒吸一口气,“还有什麽叫我‘吃上喝上聊上’,敢情你是没喝酒还是没吃肉,嘴叭叭叭的,讲故事的不是你?”
林慕看这两人耍宝顿时将继续探寻的心思歇了,他想着也有段日子没见傅以安,“我们和你们一起去吧?”
白青南终于有了插嘴的机会,正和顾放聊着什麽,闻言点点头。
戚琬琰“初恋即失恋”的伤感来得快也去得快,“好啊。”
她满腔心思都在这位“初恋的对象”身上,一路上偷偷摸摸地瞄了好几眼,越看越觉得顾放是真的好看,以前在太学已有所感,如今近处端详,方知“姿容殊胜”这个很高级的词语形容他确实很恰当。
林慕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这一个个说着想嫁给她的姑娘怎的都会被顾放这厮迷惑?真是不安于室的狐貍啊......他也忿然瞪了顾放一眼。
顾放:?
几人一路插科打诨,步子并不快,拐进了长阳街后,距离相府和定安王府也不远了。
这条长街,林慕和顾放走过无数次,他记得他们刚来这个世界时,那个除夕,曾一起在不知是哪户人家的青石板前分过一坛劣酒。
想起那些戒备提防的日子,恍然如昨,又仿佛是上辈子的事,空气中弥漫着时光燃烧的味道。他们的故事正在发生,但他能想象到未来回忆它的模样。
他摇摇头,感慨之际,忍不住想和顾放说话,却听戚琬琰压低的惊呼,“那不是沈院长和沈夫人吗?”
林慕醒神般看过去。
快日出了。
提前而至的日辉映照在傅以安脸上,一滴滑落的泪水镀上了璀璨的金边,更让人注目的是她手里紧握的匕首,刀尖紧紧抵着自己的脖间。
几步之遥,有个修长高挑的身影,长夜未尽的雾气里,是他冷峻的面容,和投过去毫无感情的目光。
昔日夫妻各自占据一边,割裂成楚河汉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