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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放:“那他在哪间房?”
掌柜:“您说的这位公子,今早就退房离去了。”
竟是一步之差!
已过晌午,街头人流熙熙攘攘。
平生第一次,顾放心头蓦然升起一股恐慌。
因为晚了一步,任凭他智珠万千,却由此断了线,只能眼睁睁瞧着珠子散落一地,乱了次序,而他只能攥着手中千丝万缕的持线,站在原地。
却听身后传来清悦急促的女声,“顾放?是顾放吗?”
没等他回头,便有一个圆脸少女跑过来,乱了额间碎发,笑弯了眼睛。
“好久不见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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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街巷里正上演一出故人重逢,几里外的观音庙,气氛已凝成一线。
慈江脸色大变,“你也是穿越者?”
注:1、“黄梅天”纯属杜撰,确实是一道南方菜,但我查了很久,没有找到具体是什麽。
2、文中的句章参考象山,明州是宁波,所以靠海,口味鹹鲜,因为架空,所以细节勿细究,相信很多小伙伴已经看出来了。
3、关于文中对于海鲜的介绍,是出自《东京梦华录》。其实在明清时期,海鲜就在平民中流行开来了,文中架空的大燕朝,很多历史背景我参考的是宋朝。
交易
事情要追溯到两炷香之前。
“我不觉得和你之间还有何事可聊。”慈江捋须,眯起眼审视眼前人。
听看管和尚说,世子要见他,他不屑一顾之余,却也有些诧异,便也过来了一趟。
林慕看了看四周严阵以待、孔武有力的和尚,道,“你知道我不会武,派这麽多人跟着,还怕我能向你下手吗?”
“鱼死网破或许能搏一线生机,还是说,你想向我求饶?”慈江摇头,“无论你说的天花乱坠,都没什麽用,我劝你省省力气。”
林慕垂眼,不辨神色,“都不是,我和你说的,是另外一事。”
慈江被激起了几分兴致,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先退出去。
有和尚不放心地看了林慕一眼,欲言又止,慈江不甚在意地道,“凭他一人,掀不起什麽风浪。”
和尚们互视一眼,沉默地走出阁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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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到梅雨时节,天气闷热得紧,慈江心中的浮躁也不断扩大。眼前的少年穿着一身翠绿的绢丝袍子,只用一根白玉簪子束发,远看过去如郁郁葱葱的修竹,又或是一抹柳枝新绿,悄然衍生出无尽的盎然生机。只是仔细看,会发现少年的头发黏腻在一处,衣服也有氤氲的水渍,半垂的脸很苍白,眼下乌青一片,总是带着三分喜色的唇紧紧抿着,整个人颇为狼狈。但一双眼眸,直直盯着人瞧时,如淩淩的水,澹澹的光,慢慢涤蕩出少年的倔强和意气。
慈江无心看他,开门见山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你的师兄慈航,是你杀的吧?”林慕说。
一言,石破天惊。
然而慈江并未有半分动容,“你为什麽这麽觉得?”
林慕便知,自己的推断对了。
他捋着已知消息,试图解开一环又一环的乱相,“你知道去神仙岭烧罂粟田的人是顾放,他哪里有那麽多时间分神去杀慈航?再说我和杜允之,昨晚的刺客是你们的人吧,你一直知道我们在做什麽,又怎麽会在一大早堵我们,认为我们是兇手?”
慈江甚至笑了,“你这故事听着还算有趣。”
“追兇是假,想借这个由头除去我们是真。”林慕的手指摩挲着袖子的边缘,“不过既然你有这样的心思,一开始拦住慈航,不让他和我们接线便是了。”
他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是了,慈航是你掌教师兄,他有什麽想法,你也阻止不了,恰好趁着这个机会,不仅可以夺了掌教的位置,还能扫除我们这群祸害,也算是一石二鸟。”
慈江感兴趣地插了句,“然后呢?”
“你承认了?”林慕看他。
“事无不可对人言。”慈江坦然道,“何况还是个死人。”
对上怜悯如看死物的目光,林慕一惊,后背激出细细密密的汗,袖子里的手攥紧了,表面却平静地笑笑,“我有个问题。”
慈江大度地道,“你说。”
“你是怎麽发现我们以扶持无虚教为佛教正统为由,暗探江南大旱之实的?”林慕问,“我想即便杜允之和你们表露了身份,他的目的也只是想要我的命,不代表之前我们提出的事情有假,毕竟当时杜允之也一直在场。更重要的是,如果你们与杜家站队,傅家和杜家本就是同气连枝,你对我出手,又是为什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