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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允之的关注点却在其他地方:“你怎麽知道那麽多顾放的动向?”
得,又来了!
为了防止越描越黑,林慕先声夺人,“昨晚我们又聊了会而已,你们不是看到的吗?”
杜允之“哦”了一声,“好像是有这麽一回事。”
林慕很欣慰,準备出门去吃些早点,就听杜允之又道,“昨晚这雨,下得有些大,我睡不着。”
林慕忽生不详的预感。
杜允之说,“想本官多少有些文人风骨,便想一试听雨之雅趣。”
林慕想到了一个最坏的可能。
杜允之说,“雨歇就眠时,我听到有人在说话,还有什麽‘翻窗’的。”
林慕只有一个想法,杜胖子,怎麽哪里都有你!
杜允之幽然看他,“你们的情趣,我不懂。”
不,你不需要懂!
希望
在杜允之围着一方宅院绕了几百圈、不下数十次提出他们要不要一起去观音庙看看时,躺在滕制摇椅里準备午睡的林慕忍不住道,“你就这麽担心他?”
杜允之噎了一下,“本官这是为了我等大计!”
他又补充,“你怎麽回事,老神在在的,你自己的男人都不担心的吗?”
林慕懒得辩驳,说,“对,我没有心。”
杜允之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满足了,“所以你承认是你男人了?”
这还真是,防不胜防。
此时叶晚来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整个宅子里只有他和杜允之两个人,他也没那麽多顾忌,敷衍道,“对,我男人行了吧。”
你可闭嘴吧。
“哦。”杜允之朝门口努努嘴,“你男人回来找你了。”
林慕:……
他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正值午后,那人懒懒倚靠在门边,桃花眼半垂着,眸光如飞水流波,他嘴角似有极浅淡的笑,印着深红的一抹唇线,绮丽如妖。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又把他们的对话听了多少。
背后随口胡说八道被正主抓包是种什麽体验?
林慕感受到了社死的窒息,觉得自己可以换个星球生活。
好在这时候的顾放,勉强决定当个人,简明扼要地说起了正事,“是罂粟。”
这下杜允之也没心思想别的,“你确定?”
顾放没和往日一样高冷毒舌地怼人,而是很轻地“嗯”了一声。
杜允之忙问,“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是怎麽查到的?”
顾放抽出腰间的烟枪,点上火吸了口,才道,“就这样查到的。”
杜允之:……
你可真是说了个寂寞。
林慕倒是懂了他的意思,“烟友见面会。”
于是杜允之也懂了。
烟友面对面,能不交流一下自己最近抽什麽烟丝吗?
按照顾放这老狐貍的阴险狡诈,套出点东西来再正常不过了。
罂粟、江南、旱灾、无虚教……似乎冥冥之中暗藏什麽联系,但几人却还理不出其中的关系。
杜允之思忖了片刻,道,“我们在句章停留的时间已经够久了,现在无虚教应该也不会找我们麻烦,本官认为还是早日动身去吴州的好。”
这也是杜允之一开始的打算。吴州作为江南首府,江南的旱情本就该找吴州府台着手解决,只是他们着陆地点在句章,无意中发现无虚教一手遮天的诡谲,才耽搁了行程。如今,无虚教已暂时被稳住了,杜允之认为他们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顾放垂着眼睛,不置可否。
杜允之就道,“我去叫叶姑娘收拾东西。”
“我们不该走。”林慕顿了半晌,突然出声。
在他们这个团队里,林慕一直是乖巧又人畜无害的模样,很少这样直白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杜允之都愣了,“不是,老傅,这时候你开什麽玩笑?”
“你想想,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麽。”林慕说。
杜允之见他认真的神色,不由问,“什麽意思?”
这下顾放也擡眼看他,神色难得有了几许複杂。
林慕却读懂了。
为什麽说出来了?
他顶着乖巧好欺的壳子那麽多年,久到自己都分不清是演戏,还是习惯。
只是,再装傻充愣已经没有意义了。
如今群敌环伺,他们身在其中,走错一步可能就有性命之忧。
要是还计较着个人得失,把心思藏着掖着,那才是因小失大。
再遑论,他曾经最想骗的那个人,就在旁边。
时移世易,他竟荒谬地生出以真心换真心的想法。
送利入局,两者双赢。
那让爱入局呢?
想清楚了这些,林慕很自然地道,“都说县官不如现管,句章县令还在这里,无虚教仍敢肆意妄为,甚至在知道我们可能是朝廷派来的人后,仍想着要把我们留下,若不是擡出你父亲的身份,你觉得我们能全身而退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