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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有这种事?
林慕合理怀疑,老混混在抹黑他的形象。
下一秒,他只觉得顾放抓着的手腕一痛,然后整个人被惯在墙上,顾放摁住他的手,不轻不淡地道,“还走神,嗯?”
顾放比他高出大半个头,此时就像一大片阴影当头罩下,极有压迫感。
识时务者为俊杰,林慕赶紧说,“认真着呢。”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他能清晰感受到顾放的呼吸,沉沉。
顾放道,“你怕我丢下你?”
林慕觉得一股气又上来了,“怕屁,我们不是盟友?契约精神懂不懂,有你这样说走就走,不知会一声的吗?”
“你是真傻了。”顾放瞅他半晌,嘲弄地得出结论,“契约精神?是你有这玩意,还是我有这玩意?”
林慕哑口无言。
“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最近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顾放慢条斯理地道,“不是喜欢装小白兔,不装了?”
林慕回忆了一下,似乎、大概、好像,自下江南以来,短短几天,他已经和顾放置过两回气了。
震惊!他,林小慕,怎麽回事?飘了吗?危机意识呢?
大意了呀!安逸使人掉以轻心。
“又走神?”
林慕立刻做回听话乖巧的小白兔,露出四颗虎牙的甜笑。
顾放“啧”了一声,“假,看着更讨厌了。”
林慕见他霍然擡手,以为一言不合顾放要动手打他,但他想到自己要维持人设,当然打也打不过,準备咬牙忍下。
心里却有点酸,是一种未知的情绪,浅淡又无处不在,一点点扩散开去,弥漫出难受的况味。
“你头上有片树叶。”顾放的声音传来,有些无奈,“你又在想什麽?”
心魔
顾放的这句话,带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纵容。
或许是和顾放相处的时间渐长,林慕反倒敏锐的察觉到了。
有些人不需要姿态,也能或真情或假意的,撩拨他人心弦。
他捏紧了手指。
想什麽?
林慕答不上来。
刚才一个瞬间,他想了很多,又仿佛,什麽都没想。
他们在长廊里面,外头不知道什麽时候起,又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江南的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他能听到雨水打在檐上瓦片的声音,滴滴答答连绵不绝,又顺着屋檐尽头滴落,在地上绽出大朵大朵的水花如碎玉乱珠。
林慕的手被顾放压着,背靠在栏柱上,雨水沖刷过他的一片衣角,湿漉漉地搭在腿边。而顾放站在他身前,低着头看他,两人的呼吸缠绕在一起,在细密的雨丝中显得暧昧又粘稠。
这样的距离,如果他扬起脸,就能和这个男人接吻;如果他的手腕转动一下,就能将五指插进顾放指尖。
林慕被心头涌上的荒谬念头激得一惊,却又有从未有过的平静。
顾放的那双桃花眼,氤氲在空气里愈发迷离,如迤逦的春色里裹挟着一层薄雾,豆蔻小楼听风,一夜惊了满城繁花。
林慕盯着他的眼睛,说,“你怎麽总管我的事?”
顾放“唔”了一声,从善如流,“那就不管了。”
林慕的心倏忽一沉,莫名的烦躁起来,被顾放禁锢住的手一用力,竟毫不费力的挣脱了。
顾放从始至终没有使力,只是他自己想留在这里。
像极了他们此刻的状态,他在问,带着执拗的认真;顾放在答,来去自如不点惊尘。
在两人的手彻底相离的一剎,顾放突然一扣,扣住了他的手指。
那力道很轻,似乎是一种下意识,并不带有挽留的意味。
轻的他往后一退,便能抽离出去。
林慕却任由对方抓着,垂着眼睛,不吭声。
“小孩儿,这麽不讲理?”顾放的嗓音有点低,“不想让我管,不管了又不高兴?”
林慕回嘴,“谁不高兴了?”
“那些和尚背后有更深的势力牵扯。”顾放说,“我们一路从建邑到江南,句章乱成这样,我们停留那麽久,却没有遇到过麻烦。”
林慕张嘴就是一句,“你在跟我解释吗?”
顾放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没听?”
“听了。”林慕抓过他的手,拨到一边,“我们来的就四个人,能安然无恙可能是某一位背后的家族影响着这边,所以你怀疑和尚背后的势力,不是定安王在的傅家,就是杜家?”
顾放点点头,“还不算笨。”
林慕不跟他打嘴仗,“傅家和杜家是一个派系的,所以你才冒充的杜允之?”
想了想,他又问,“那你事先怎麽不和我说,让我亮身份不就行了?我多少顶着傅则渊的名头,至于借用杜胖子的吗?你又不了解杜胖子,万一他们问些细节不是得穿帮?而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