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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忙抓起一块,往嘴里扔。
那是通体金黄的金乳酥,金乳酥很常见,但王府的做成了花朵的形状,一口要下去,既有牛乳的浓郁奶香,又裹挟了些许清甜——杜晏晏细细嚼了嚼,“还放了马蹄水!”
衆人也分别在自己那方桌案上拿了块品尝,绵软细腻,甘而不腻,诚然是上品。
顾放向来对这儿的糕点情有独钟,他已经开始品尝另外一些造型各异的点心。
林慕坐在他的左手边,从旁看他,实在没想到堂堂□□大佬,居然喜欢吃甜食。他发现顾放那边的桌案没有绿豆糕,就往自己的碟子里取了一块递给他。
于是,顾放先是看到翠绿的糕点。紧接着,是雪白的手指,指甲莹润,修剪干净,林慕的手不大,指节偏细,指腹之间还散落着糕点的碎屑。
他鬼使神差探过头,顺着林慕的手指,衔过了那块糕点。
林慕万万没想到这人会直接用嘴叼,当那张过分精致的脸凑近,他顿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人温热的唇触到林慕的手指,他整个人一愣,那舌尖就势舔过指腹,他手一颤,正好滑过顾放的下唇,他吓得赶紧缩回手。
顾放没事人似的淡淡说,“帮你洗手,不用谢。”
林慕:???
这还真是谢谢了您咧。
杜晏晏吃得正欢,没看到前因后果,就隐隐听到一句什麽“不用谢”,忙问,“你们在说什麽?”
林慕没好气,“没什麽。”
“那你脸为什麽那麽红?”杜晏晏问。
林慕承受四面关切望过来的目光,坦然说,“我气色好。”
杜晏晏简直要笑了,想开口调侃几句,蓦然脸色一变,脸色涨得紫红,双手用力掐住脖子。
林慕不禁道,“比赛吗?你的脸怎麽红成这样?”
杜晏晏没回答他,她双目暴突,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像破旧的风箱。随后,她佝偻起身子,就地一滚,浑身不断抽搐。
是中毒!
衆人喜色消弭,惊骇不已,杜怀德几步上前,转过她的身子一看,杜晏晏口中流出白沫和涎水,眼角和鼻孔相继渗下鲜血,而她眼中的光,开始慢慢涣散。
是剧毒!
局中
“晏晏!”
“杜晏晏!”
王府没有常备的大夫,大夫还需去宫里请御医,或是在民间医馆找杏林妙手,且不论是哪一种,杜晏晏的情况不容乐观,怕是等不到医者到来。
林慕皱眉想了想,拨开人群,蹲在杜晏晏身前,强行挤压打开她的嘴,用手去抠她的舌头。杜晏晏一阵干呕,愈发显得面如金纸。
杜怀德见女儿脸色又差了几分,声色俱厉地朝林慕吼道,“你干什麽?想害死她吗?”
林慕手上未停,他并不懂医药方面的知识,但是杜晏晏的情况是中毒,催吐总是没错的。一般催吐可用强酸或者强堿去刺激胃粘膜,但现在......
正想着,眼前蓦地出现一个碗,顺着那只骨节如玉雕的手往上,是顾放淡淡说,“盐水。”
林慕点头一笑,迅速端过那碗水,此时的杜晏晏死命掐住自己的喉咙,已经失去了吞咽的功能,他只能掰开嘴、按住她下颚,然后往里猛灌,另一只手按压她的胃,这样的方式又粗暴又急促,杜晏晏难受得整个人激烈挣扎。杜怀德又是心疼又是愤怒,“你们到底在乱折腾些什麽!!!”
“呕——”杜晏晏终于吐出一些秽物,然而也未脱离危险的情况。她还是掐着自己的喉咙,被手指掐过的地方已浮现出一块块青红的淤紫,可见她的力度之大。
这下林慕也束手无策了,只能等护卫们请到医者,让专业人做专业事。
杜怀德总算逮到了空隙,一把攥过林慕的衣襟,满目红丝,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从戎多年的杀伐之气丝丝溢出,“这是在你们定安王府出的事!晏晏真出了什麽事,老子要你给我女儿陪葬!”
要说不慌是假的,林慕从最初的惊变里还没缓过神,又强打起精神给杜晏晏催吐,现在医者都还没来,杜晏晏生死未蔔,被杜老爷子临门一喝,先是一懵,再是被他的杀气所震慑。
顾放本来在他身后,此时向前几步,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麽巧劲,从杜怀德手里将林慕拨到一边。
“你......”杜怀德怒得须发皆张。
顾放没说什麽,只是擡眼,静静看着他。
这一眼沉沉,寒如利刃,深似渊海。
触及到这样的目光,杜怀德下意识地一激灵,只瞬间,他就清醒了过来。
林慕不会害杜晏晏,定安王府不会害杜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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