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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以安问，“什麽？”
林慕搔搔头，委婉道，“将来的事很难定论的，我未必顾得上她。”
毕竟，按照他现在的情况，每一步都迈在钢丝上，多活一天是一天。
傅以安认真看他，林慕被她看得不自在，下意识地避开视线，却听她说，“古人都道情深不寿，我等他了那麽多年，也让建邑人当笑话瞧了那麽多年，应该也当得上‘情深’二字。我想我这样的人，大抵是活不久长的。我和他可能终其一生不会有孩子，所以我想簪花能好好的。”
林慕听得满腔涩然，他想了想，“你本就比我年长，道理肯定比我懂的多，不过我觉得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沈院长如果无意，那就算了。虽然说起来轻巧，但我知道不容易，可是余生很长的，你总要放下一些东西。”
傅以安停住脚步，仰起脸闭上了眼睛，“你可能不知道我，以为我一直是这个样子，其实不是。我少时最爱鲜亮的衣裙，但知道他喜欢素净，有一回他说青衣好看，我便将所有的衣服都换成青色。我是世家嫡长女，自小备受疼爱，我也有过嚣张跋扈的过往，可他喜欢温顺的姑娘，我就一点一点收敛自己的性子。我未出阁时，不懂针线不擅厨艺，不过我想着，贤惠一些或能讨得他的喜欢。时间长了，有时候我揽镜自照，竟觉得镜子里头的人有些陌生。”
她用手抹了抹眼角，又笑起来，那笑没半点喜气，“眉目与傅以安那麽像，神情却和傅以安截然不同，父王不当我是女儿，他也从不认为我是妻子，那我到底是谁。”
“则渊你说的我明白，我很高兴你会对我说这些。”她道，“但是能自控的喜欢，才叫做喜欢。若是求而不得，时日一长，也便算了。不能自控的喜欢，从来不是喜欢，而是爱……我不是喜欢他，是爱他。”
林慕当下怔然无语，沈澜祁这是修得几辈子的福分，能让他便宜姐姐疯魔般地上心。他想或许是女人的情思更盛一些，尤其是古代的女人，一天天地事儿不多，太过安逸，所以总想着情情爱爱要生要死的。
还是吃太饱.jpg。
当然这个想法，他是决计不会说出来的。
他声情并茂地说，“我帮不上你什麽忙，但我支持你。世上很多事，是明知希望渺茫，我们仍会去尝试的，就像你为这段感情做努力，至少在最后一刻，能求一个落子无悔。”
傅以安被他说的一愣，半晌才讷讷道，“好像也没你说的那麽崇高。”
林慕扮演着便宜弟弟乖巧懂事的形象，“放心，只要我有一口饭吃，就有我外甥女儿一口饭吃。”
傅以安点点头，“多谢。”
林慕摆摆手，表示小事一桩。
不过是以后照顾个小屁孩儿，能有多大事？而且是他先玩不转逃出建邑，还是傅以安先把孩子托付给他，这先后顺序还很难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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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傅以安，林慕又四下逛了圈，回王府后收拾了些东西，準备带走。
翌日，林慕和顾放照例去太学。
杜晏晏很激动，远远看到他们就打招呼。
“你今天似乎特别高兴。”林慕端详了一秒钟，得出结论。
杜晏晏神秘兮兮地嘿嘿一笑。
“我有个想法。”她说，“不过需要你们配合。”
“哦。”林慕随口道，“又是哪家师傅手艺好，要一起去吃吗？”
“你这个人，怎麽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吃吃，能不能有点远大的志向。”杜晏晏义正言辞，“人，需要有理想，有抱负，才能称之为人，你看看，你这样还算是一个人吗？”
等一下，是谁一天天在吃吃吃？
林慕说，“我不是一个人，难道是半个人？”
杜晏晏：……
顾放插了一句，“你可以不是一个人。”
林慕张了张嘴，想叫他闭嘴。
可惜顾放说话更快，“还可以是一条狗。”
林慕：……
“你们先别吵。”杜晏晏打断他们，“我是想宣布一个积极向上的好事儿的。”
在两人“有屁快放”的不耐烦中，杜晏晏丝毫没有看人眼色的自觉，兴致勃勃地道，“我们一起开个书肆吧。”
林慕：“我可以拒绝吗？”
顾放：“你刚才说什麽？”
杜晏晏一脸看知音的喜悦，“我说我们一起开书肆，怎麽？你答应了？”
顾放：“不是，上一句。”
“我想宣布一个积极向上的好事儿。”
“嗯，别宣布了，不想听。”顾放淡淡说。
“嘁。”杜晏晏很不屑，“老娘难道缺你们就不成了吗？告诉你们，照样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