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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从这一眼中读到了很多。

有犹豫,有怜悯,有愤怒,有无奈。

像有什麽秘密,是他不能知晓的。

属于两个老人之间的秘密。

定安王摆摆手,背过身去,“你让她回去吧。”

杜怀德长叹一声,自知劝不动,也不需要其他人相送,径自离开了定安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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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外,一个青衣女子牵着一个女孩的手,正怯怯站着,见杜怀德出来,眼神须臾暗了下去。

“以安,回去吧。”杜怀德摇摇头。

傅以安垂下头。

杜怀德看了一眼粉雕玉琢的女童,“你收养的这孩子,取名了吗?”

“取了。”傅以安极轻地笑,“叫沈簪花。”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麽。”杜怀德道,“连自己都顾不过来,还是对这流浪儿生了同情。”

“她不一样的。”傅以安垂眼,“杜叔叔,她不一样。”

因为这个女童,戴着一朵破旧的绢花。

女童以不符合她年龄的沉默冷肃,坐在泥泞之间,对她说,“这朵绢花,是阿娘留给我的唯一信物。”

唯一。

这样的词彙,让傅以安愣住了。

眼前的绢花似与多年前的簪花重叠。

原来,一晃,经年。

他初来建邑高中状元时,曾打马游街,曾赴琼林宴,他在人潮里最耀眼的地方,声势至此,一时风流。

他拜相时,帝赐簪花,一路走来,到她旁边,簪花坠落,掉在她的桌案之上。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拿,恰好碰到他的指尖。

微凉。

她擡头去看,是他如玉的下颌,极淡的唇线,再往上,是一双冷沉如渊的凤眼。

“姑娘若喜欢这簪花,便赠予姑娘吧。”

他留给她一个紫衣锦绣的背影,和一朵精致的簪花。

可她,却把整颗心都留在这儿了。

情由此始,念念不忘,一往而深。

生猛

杜怀德看着傅以安陷入自己思绪的模样,叹了口气。

定安王府的大门又一次开了,傅以安倏然扭头看去。

是林慕。

傅以安垂下眼,複而勉强笑了笑,“则渊啊。”

要林慕对着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子叫“姐姐”,林慕是万万叫不出的,但既然傅以安已经在府外了,他就觉得还是要见上一见的。

于是他笑了笑,“我送你吧。”

少年的笑容如日光,纯粹温暖地直入心底。

杜怀德见姐弟二人重逢,想必有些自家话要说,寒暄叮咛了几句后,便先走了。

傅以安轻轻对沈簪花说,“叫舅舅。”

沈簪花也不擡头,软声叫道,“舅舅。”

林慕:???

什麽时候他多了一个便宜外甥女?

傅以安吩咐随行的侍女先带走沈簪花,这半人高的小姑娘一直很安静,大人们说什麽,她便做什麽。侍女抱她上轿,那侍女有些毛手毛脚,显然是低估了八九岁小姑娘的重量,沈簪花的头直直撞在车辕上。

侍女一慌,下意识地往傅以安的方向看去,傅家姐弟的注意力并没在这边,她吁出一口气,心里松了松,又回头小心地把沈簪花塞进轿里。

準备阖上轿帘的时候,那小姑娘仍是低着头,安安分分地坐在正中。

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又或者是毫无灵气的木偶。

也是,这小丫头算什麽,不过是相府不受宠的夫人在外头捡来的流浪儿而已,难不成真要当高门小姐伺候?

这麽一想,侍女瞧她的目光既轻蔑又同情。

轿帘阖上,幽暗狭小的空间里,沈簪花擡起头。

黑葡萄般的眼睛一动不动的地凝视前方,似乎透过轿帘,看向更远。

那眸光里,有不属于孩童的冰冷一掠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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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是我收养的孩子。”傅以安听到马车辘辘离去的声音由近及远,才道,“我会当她是自己的孩子的。”

林慕陪她走着,一向灵动嘴甜的少年,此刻却说不出什麽讨喜的话来。

傅以安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林慕擅长用人畜无害的长相和能说会道的言辞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他的这位姐姐,看似柔韧如蒲苇,实则坚定如磐石,以平静安然地姿态面对外界的风霜。

在这样的人的面前,任何玲珑的话术,都形同虚设。

傅以安自顾自说,“我与你没见过多少次,本来也是不该和你开这个口的,不过则渊,我现在也只能与你说……若是将来我有力有未逮的时候,麻烦你……”

她顿了顿,朝林慕躬身一拜,“麻烦你顾一顾簪花。”

林慕赶紧扶起她,“那孩子既然叫我一声舅舅,我自然会顾她的,只不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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