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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顾放有点嫌弃，“我不习惯用二手货。”
“你不习惯用本相用过的？”沈澜祁顺着句意理解了一下。
顾放颔首。
“那正好。”沈澜祁说，“本相也不舍得把喜爱之物赠予他人。”
顾放睨他，“……那你刚才说要送给我？”
沈澜祁理所当然地说，“本相会送，你敢收吗？”
顾放想了想，“倒也不是不敢。”
沈澜祁笑了，“你要敢收，本相就杀了你。”
顾放强调，“是我不要，不是不敢。”
“你看不上本相的喜爱之物？”沈澜祁笑得很和善。
“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顾放说，“我只是想问你，你的烟枪是哪里买的。”
“本相遣人打造的。”沈澜祁说，“你买不到。”
“哦。”顾放说。
“所以本相才问你，是否需要本相送你。”沈澜祁抓住了某个关键，“你的理解能力才有问题。”
“买不到和送我是两码事。”顾放也笑了，心平气和地说，“我还是觉得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
林慕和裴煜默然对视一眼。
裴煜说，“世子觉得他们谁的理解能力有问题？”
林慕回答，“我觉得并不重要。”
裴煜投以理解的眼神，“朕也这麽觉得。”
眼看着两人都笑眯眯地你一言、我一语，围绕“谁的理解能力有问题”来进行深入又详细的举证，裴煜忍无可忍，“你们够了！”
顾放和沈澜祁同时收声，齐齐看向裴煜，一脸“您有何贵干，请讲”的表情。
裴煜：……
他感到头痛，“沈澜祁你来干什麽？”
“臣是陪世子过来的。”沈澜祁说。
裴煜看向林慕。
林慕很无辜，“我听沈院长说顾放在这里，好吃好喝还有歌舞看，想来凑个热闹。”
沈澜祁难得的莫名，“本相什麽时候说的？”
“几刻钟前。”林慕认真答。
“本相说的是……”沈澜祁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他笑起来，“那这场热闹，世子觉得怎样？”
“似乎差点儿。”林慕笑得露出八颗牙，“歌姬舞女都不在，我去将他们叫回来？”
裴煜审视地望他，“不必了。”
“世子说的是。”顾放不动声色地把人往身后一拉，又推着他往桌案边坐了，“既然陛下不给看，我们坐一会儿便是了。”
林慕不知不觉放下心来，见顾放手边是一堆葡萄皮，问，“吃葡萄吗？”
顾放说，“刚刚吃过，味道可以。”
两人肩并肩坐在一起吃葡萄，裴煜额间的青筋一跳。
沈澜祁自然而然地走过去坐在他们对面，又自然而然地挑葡萄吃，裴煜眼前一昏。
“陛下。”沈澜祁招呼他，“一起吃葡萄吧。”
裴煜：……
几分钟后，那张矮矮的紫檀桌案旁，四人盘膝团团围坐。
远看，一人慵懒散漫，一人干净灵动，一人冷静从容，一人清贵矜傲，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大燕庆元六年，初春。
将来足以翻覆大燕风云的四人，第一次齐聚在一起……吃葡萄。
“来，世子吃这颗，特别甜。”
“呸！水，水呢？等一下，顾放你剥葡萄前洗手了吗？”
“没有。”
“陛下，叫位姑娘进来剥葡萄吧。”
“你想也别想。”
“沈院长剥得很快啊，有什麽诀窍吗？”
“本相的诀窍是……自己瞎琢磨吧。”
“吵什麽！朕命令你们闭嘴！”
近观，四傻斗嘴，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行为正确天下第一”，每个人都觉得其余三人“莫名其妙无可救药”。
少年人之间无法言说的不对盘，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判断对方是否非我族类。
叶晚来颇为无语地对谢幼清说，“你瞧瞧他们这是在做什麽？”
谢幼清面无表情，“吃葡萄。”
“我当然知道。”叶晚来扶额，“陛下所谋非小，今晚本该有大事发生。”
“嗯。”谢幼清应了一声。
“你也这麽觉得吧，幼清。”
“嗯。
“你说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陛下？”
“嗯。”
叶晚来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总算这座画舫里还是有正常人的。
却听谢幼清毫无波动地声音响起，“你是不是也想吃葡萄？”
叶晚来：……
下一瞬，谢幼清端过一叠葡萄，“给。”
叶晚来恍惚地想，莫非其他人都是正常的，是她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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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吃完了所有的葡萄，裴煜没有拦着不让走的理由，于是大手一挥放行，顾放和林慕很识相地滚蛋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