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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跪着,身姿笔直。

跪着的灰影是在那阵风后凭空出现的,没有人看清他怎麽进来,等注意到时,这人已经沉默地跪着殿内了。

“那老东西果然派出了‘碧落’。”坐着的人冷笑,“你们和‘碧落’交手了?”

灰影摇头,“没有。”

坐着的人往后靠了靠,“这倒也是,老匹夫还没这个胆子跟朕的人动手。”

听到这句话,站着的人极轻地笑了。然而在寂静的大殿内,这笑声却很突兀。

“沈澜祁你笑什麽?”

“陛下还记得除夕前和臣的赌约吗?”那人带着笑意,“臣说即便陛下威胁顾放,他也不会乖乖按照您的命令行事。看样子,是臣猜对了呢。”

一坐一站的两人,正是皇帝裴煜,和大燕最年轻的右相沈澜祁。

裴煜牢牢盯着灰影,咬牙切齿地问,“顾放没杀傅则渊?”

灰影思索了下,“顾放下过手,但最后关头放弃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裴煜重重一拍桌案,怒道,“优柔寡断,亏朕先前以为是个可用的人才!”

“臣倒不这麽认为。”沈澜祁说。

在殿内昏暗的光线里,沈澜祁站在靠窗的位置。这人披散着头发,松松垮垮扎了根系绳。一身紫衣,不是朝服,是一种柔软的锦缎制成的长袍,通体没有任何纹饰。他拿着一杆坠着流苏的黄玉烟枪,不紧不慢地吞云吐雾。

再往上看,能看到他的脸——不得不说,作为一个男人,这人的肤色偏于不健康的苍白,连唇色也是淡的,不见一丝血色。但他有一双凤眼,狭长的弧度挑出逸兴遄飞的邪气,似乎眼睛里聚集了所有的生命力。然再仔细看,这神采是冷的,傲的,冰晶一般,让人难以接近。

裴煜侧首睨他,“哦?那不知沈卿有什麽高见?”

“顾放不是个好拿捏的人,陛下是知道的,他会不会归入您麾下还是个未知数。”沈澜祁笑了,“陛下似乎太过关注顾放,以至于忽略了另外一个人。有趣的人,可不止顾放一个。”

裴煜想了一圈也没想到,就问,“谁?”

“傅则渊。”沈澜祁答。

“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小子。”裴煜想起除夕晚宴上林慕连“看菜”都不懂的模样,冷嗤道,“朕看着这小子可没他老爹的精滑,一天到晚和顾放这狐貍形影不离,总有一天被吃得渣都不剩,钝拙得很。”

“陛下错了。”沈澜祁似想到了什麽,不由勾起嘴角,“臣虽只在除夕见过他,但他绝不会像表面这般信任顾放……他的眼睛里有戒备,有警惕,也有提防,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向顾放示弱、讨好、嬉笑……这样的人,又怎麽会是钝拙之人。臣猜或许顾放当真下杀手,他也早有提防。”

说到后来,他近乎自言自语,“臣突然很好奇,摘下假面的傅则渊是什麽样的。”

这天,有一对主仆细细筹谋,谨慎蜷缩按兵不动;这天,有一对君臣谈笑猜心,剖析入理一针见血;这天,有一对宿敌雪地祝年,凛然杀机温情深潜。

不管怎麽说,大燕庆元六年的第一天,就这样不紧不慢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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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兔小剧场

无奖竞答:顾狐貍为什麽没有捏死林小兔?

裴煜(翻白眼):我就知道,这个人业务能力不行,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沈澜祁(吐烟圈):清醒点啊裴总,小顾又不是你的员工,干嘛要听你的话。

定安王(喝茶):不是很懂他们年轻人,还是继续暗中观察好了。

灰羽卫and碧落:关我们屁事,我们就是打工的!

林小兔(偷偷藏起小刀):啊咧?问我吗?顾哥哥这麽好的人,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顾放(摊手):别问我,这都是洛导的剧本。

好,下面就让洛导来公布正确答案吧!

洛导(微笑):你们听过一首歌吗?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

衆(群起而殴之):还能不能正经搞事业啦真的是!

半点不相干

从初一到上元,林慕过得非常快乐。

每天不是吃吃喝喝,就是拉把躺椅在院子里晒太阳,要不和顾放斗斗嘴、和便宜老爹唠嗑家常。实在閑得发慌了,便去夜市晃蕩一圈,悠哉得很。

去年年底那些明争暗斗似乎远去,他已经奔向肥宅的幸福生活。

林慕由衷地感叹,作为一个无所事事的啃老族真是太好了。

然而,快乐只是短暂地到来了一下。

和便宜老爹、顾放排排坐吃元宵的时候,定安王的语气很平常,和往常一样与他们唠嗑,“明天你们就要去念书了,好好念,别给本王丢脸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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